午坐在海边,看红男绿女,但在海边也出汗,因为没有风。
这里每晚有闭路电视,前天有张片子,十分有意思,名《 时光倒退二十年 》。真真假假,煞是好玩,他和她在倒退20年中相爱了,男的是位剧作家,女的是位名演员。看着戏我便想到了我们,我们的时光倒退了六十年,我们还是以赤子之忱相亲相爱,比这两个人更有意思了。我们重现青春,以当年的炽热,写了我们的爱情,这大概是少有的。黄昏之恋,有的只为找一个老伴,而我们则觅得了一对恋人。
我真不知如何诉说我对你的爱,昨天晚餐,在饭堂里看到一个背影,也是灰白( 不像你那样白得深亮 )的头发,乍一看还以为你来了,再仔细看比你大一圈,当然不是你,只是我的幻觉。但这使我整晚都是在想你,根本不知电视机上演的是什么。
昨天给一些同伴拍了些照片,今天我想到要在海边拍一张,以示纪念。明年就可和你一起照了,当然是说海边。我们结婚就要拍一张,给我们的后代看的,可惜我和你无法养一个聪明绝顶的孩子。
假期已过了一半,我想家了,主要是我在这里只能读书,而无法写。因为环境不是写文章的,这里只有爱情的企望。我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爱你,亲爱的人。
永远是你的二哥
1993年8月11日7∶00am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8月12日 )
视如一人的娘子,是我的另一半:
收到你8日的来信,还没有收到我6日的信,不免我也着急了,好容易捱到晚上看完联播,实在放心不下,而且我心里想听你的声音,便打了电话。你一连收到几封信,我也就放心了,这里寄信没有邮筒,都交给总服务台,由他们汇总交邮局,免不了总服务台上有延误,真是抱歉。
长途比写信更接近一步,有了声音的实感,电视发展到装在电话上便好了,但这还要几年。现在总比写信进了一步。我对于《 四季 》的意见,你以为如何?否则你这篇小文就很难写了。《 人生四季 》似乎是另一本书,但一时想不出是谁写的了,可能是英国作家吉辛,家里有两个版本,你要看,回去寄给你。
我真是把676页的《 鸿 》看完了,可以看到她的愤怒,但很难写文章,容我再考虑考虑,是值得写介绍的。我想写一篇给《 读书 》,她的文章写得流利,后半部比前半部好,因前者是她自己的经历,而后者则是她母亲和姥姥的,不免隔了一层。为了记住那个时代给我们造成的苦难,应该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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