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气质不一般,说起话来斯文儒雅,不像村头那些个乞讨的人,心想肯定是什么遭了难的富贵人家,这世道闹哄哄的,殃及的好人不知道多少,老人既然不愿表白自己的身世,肯定有他的苦衷。
奚成义的高祖也是读书人出身,还当过不大不小的官,因为清廉,告老返乡没什么家财,到后来更是日益衰败,如果要按奚成义那时代的成份定,奚成义父亲一辈就该是贫农了,好在奚成义学了门手艺在身,日子过得倒也一般。奚成义从小就是在父辈嘴里的高祖光荣史中长大的,对读书人那是非常心存敬畏的,所以儿子奚尊孔女儿奚文姬都被他送去读书了,奚尊孔倒也争气,成绩一直很好,奚成义很是引以为傲,只可惜造化弄人,奚尊孔初三还没毕业,学校停课了,成了个“老三届”。
支走了鲍猛,奚成义对两老人说:“大叔,我是个做木工活的,要去赶活,等下我儿子也要去隔壁的山头修水库,儿媳妇跟我孙子会在家,你们先在我家呆着,等我收工回来再说。”那老头和老太太听了,不住的点头称谢。
奚成义走了之后,村里的锣声一响,奚尊孔也去上工了,家里便只有濮夏莲和她四五岁的儿子奚子东。濮夏莲没读过什么书,见过的世面也少,不会讲官话,说方言两老人又听不懂,只有在忙家务的闲暇,比手划脚跟两老人寒喧几句,倒是奚子东乖巧,叽叽喳喳咿咿呀呀跟两老人没个完。
傍晚时分,奚成义爷俩先后顶着北风回了家。吃过晚饭,奚家煤油灯难得地没早早熄,一家子人围着炉火商量着家里突然多出两老人的事。
看着两老人饱经风霜的脸,奚成义问道:“大叔有什么亲戚可投靠么?”
“无亲无故了,”老头摇头叹道,“只有走到哪是哪,我们姐弟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看样子这两把老骨头也只有路死路葬沟死沟埋。”
“那你们在我家先住下吧,找着亲人了再说。”奚成义不假思索地道,想是这一天边干活边想着,已是深思熟虑。
奚尊孔濮夏莲一听神情一愕,见奚成义那副斩钉截铁的神态,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是奚成义在当家,夫妻俩年纪轻,作不了主。两老人听了也面面相觑,老头迟疑了半天说道:“这不好吧,怕是会连累你们。”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平头老百姓一个,凭手艺吃饭,还能把我斗成反革命啊。”奚成义不以为然地道。瞧着这老姐弟俩虽然落难,却难掩那书香气质,说不定还能帮着教教自己的孙子呢。
两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泪纵横,嗫嚅难语。老太太颤颤微微地从自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