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想站起身来,可是又倒回摇椅上,那椅子被她的重量压得吱嘎作响。
史诺太太穿过那扇门,从厨房里出来。她手上平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咖啡色的茶壶、牛奶和糖罐,还有一副仿如因为用久而变薄了的骨磁茶杯和茶托。她把托盘放在摇椅旁的桌上,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满水。我看到黑色的茶叶片从杯里冒升上来。
她强颜欢笑地对卜贺太太说:
“不管您生了什么病,一壶好茶对您绝对有益。好茶可以让您头脑清楚,心情开朗。我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茶——要加糖跟牛奶,我说的没错吧?”
卜贺太太的声音浓浊:
“谢谢,你真是周到。”
她伸手去拿茶杯,但她的手臂大幅晃动,把托盘上的茶杯、牛奶、糖罐一股脑儿都扫了出去。史诺太太马上跪下,把破茶杯的碎片拾起来,仿佛那是某种宗教圣器。然后她像箭一般冲进厨房拿来一条毛巾,把洒在经久磨损的地毯上的茶渍抹去。
乔·凯西已经扶住卜贺太太的肩膀,以免她从摇椅里跌出去。
“她的家庭医生是谁?”我问史诺太太。
“简若姆医生。你要不要我帮你找电话号码?”
“你自己就可以打电话给他。”
“那我要怎么说呢?”
“我不知道,很可能是心脏病。你最好也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史诺太太先是站着不动,好像所有的反应能力一下子都用完了;直至过了几秒钟后,才走进厨房。我听到她拨电话的声音。
我开始焦躁不安,主要是因为那个失踪的男孩;他已经失踪太久了。我把佛兹那部旧车的车牌号码给了乔·凯西,建议他发出全面通缉。他拨了电话到警长办公室。
我走到屋外。珍正在斑驳残破的人行道上走来走去。她的短裙和修长美腿这时看来有点滑稽,有如一个悲伤的小丑被陷在一条破街上,头上是烟雾弥漫的苍穹。
“里面到底是怎么了?”
我把园丁跟我说的话告诉她,也告诉她她婆婆病了。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生过病。”
“可是她现在病了,我们替她叫了救护车。”
我正说着,就听到救护车从远处奔驰而来,像是回忆中的一声尖嚎。
“那我怎么办?”珍说,好像救护车是冲着她来的。
“你陪卜贺太太到医院去。”
“你要去哪里?”
“我还不知道。”
“我宁愿跟你走。”
我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我想她自己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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