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坐在草坪上,草坪更美了,星星点点的小野花浮在绿色的草坪上。
新鲜劲儿过去了,在小城镇里呆久了多少有些不适应,学术名词“Culture Shock”。于是我就低在台灯下乱写乱画,划出这样几句话:“妈妈,这么多年,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战胜孤独。妈妈,真的。请原谅我含泪写下这句话。”日子一天天冷起来,冷得瘪瘪缩缩。冬天,黑得早,最害怕走夜路,国内的夜晚,大街上是华灯初上那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自行车。如今,夜幕降临,学校里便空空落落,每天下课回家走过一片寂寞的小树林,夜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觉得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个,寒风沉重地坠在衣襟上。小路曲折凹凸,疏疏落落有些树,那半亮着的浅洼,是夜里纷披的眼泪。到了1月,2月,下雪了,冷得就像北极一样,无言可喻。脚步下的雪吱吱叫。所以一进美国农村我就以一个专家的眼光和口吻说:“人口危机并不是一个全球化的问题,据考察,美国某些州的人口呈负增长,并且这种现象在美国农村是一个趋势。”
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2)
感恩节到了,我应邀去参加美国家庭团圆的聚会,客厅里很热闹。人们高声谈笑着。我开始和孩子们玩,后来孩子妈妈回来了,小蝌蚪们就找妈妈去了,不管妈妈出来进去的干活,收拾屋子,做饭,都不肯让妈妈离开视线,像小尾巴一样笑嘻嘻跟着,小狗又啃着追着叫着小孩子。我呆呆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不能进入他们的幸福。看着他们的嘴巴像鱼一样咕噜咕噜轻轻一吐,就有一串串英语冒出来,泡泡一样飞扬在空气里,然后传播给屋里的每个人,大家哈哈大笑。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觉得无论大人孩子,英语说得都比中学课本里的磁带录音还好,真是天才,到了中国保证个个都不愁吃不愁穿,就能被聘到学校里做外教。我也不时地干笑几声,附和他们,扭头别脸却十分生硬。奇怪,明明到了美国,依然觉得美国很遥远。美国的感恩节好像中国的中秋节,都应当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我身处一个美满的大家庭中,却好像远远地看见别人家窗户里灯光红红的,里面大人孩子的身影晃来晃去,就开始想家了。这是一种文化上的寂寞。那时,我几乎相信我一辈子英语也不能说得像中文一样流水淙淙。
走在图书馆里就像走在古老的原始森林,手指抚摸书架上一排排书的脊梁,书太旧了,又常年无人翻阅,我的指尖沾满了灰尘。开列出一长串书单,就像医生开的长串药方,希望这些书可以像药物一样治疗我的悲伤,给予我力量。可是我忽然发现我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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