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辛蒂娅来到了她的宿舍。墙上挂的满满的都是自己画的画儿,这是个女孩子的房间,她热爱鲜艳的颜色,健康的旋律。我看着那些稚气的画儿:一只蝴蝶,一朵花儿,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站在阳光下笑。她说:“我喜欢art,你喜欢吗?”我禁不住觉得她用art 这个词太大,太严肃了,这些画算不算得“艺术”呢?
幸福不是一种浅薄(2)
但是,绰丢儿发自肺腑地说:“我喜欢。”第一次,第一次,不觉得幸福是一种浅薄。
但是我感到温暖的味道了,暖融融的大家庭。窗外,几个健康的美国男孩在扔飞盘,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橘红色的飞盘旋转着,在绿色的草地映衬下,好像系着某种梦幻的东西,在手中飞来传去。绰丢儿羡慕他们,于是,对自己说,我要和他们打成一片,我要和他们一样,简单,快乐。
我和辛蒂娅渐渐更熟了。我觉得她是一个单纯的,从来没有被破坏的女孩,像用一束透明的阳光做成的,你可以将她一眼望穿,望透。她从来不知道“离开”、“伤害”都是些什么意思。而我的家在遥远的地方,新的环境让我变成一个孤儿,再搭上半个文盲。我的世界和她的世界又隔着怎样的千山万水啊?
辛蒂娅对美容学研究有素。我们逛商场,她着意打扮了一番,小上衣,小裙子,都是纯粹的天蓝色,鞋子也是,连手提包也是,很搭配。她微笑地说:“I like everything matches。”接着翻出一件紧紧匝在身上的小背心让我试,在她的指导下,我一趟一趟跑进跑出试衣间,傻乎乎做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应该做的事情。绰丢儿也喜欢看新衣服挂在自己身上,显山显水,描出曲折的形状。可穿上就不会走路了。我叫起来:“不行不行,我要有领有袖儿的。”我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有领儿。”又在胳膊上一砍,“有袖儿的。”最后挑了一件尖尖领子,中长袖,卡腰的白衬衣,像件合身的制服。她把睫毛夹呀;口红呀,粉底呀都往我怀里塞;平生除了小学大合唱化过妆;唯一抹的就是“万紫千红”或“友谊”牌的擦脸油。打开小铁盒子; 手指尖伸进去剜一点,抹在手背上;再伸进去,剜一点抹在脸上。弥漫开腻腻的香味。
绰丢儿觉得很快乐。没事了就坐在辛蒂娅床上染指甲,染完手指头,染脚趾头。她有好多颜色的指甲油,我们把手指甲涂成黑色、蓝色,再敷上透明的那种,里面裹着许许多多亮闪闪的小银片。十个脚趾的趾甲涂着蔻丹,像十片小小花瓣。我看到辛蒂娅的两根脚趾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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