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样的身份,其实很不必要与她一小宫女嘱咐什么,只是赵靖就跟堵墙似的,油盐不进,面也不见,太后实在无法,才只能在她身上开刀。
齐瞻月惴惴不安,听见太后似是点了烟杆,才终于迎来了问话。
“皇上最近可还安好?”
这话有些蹊跷,以母子情谊不必问,更深的是,不该问她。
齐瞻月俯身,思绪两番答到。
“回太后,皇上近日忙于朝政,有些偏头痛。”
上位者传来一声轻笑。
“难怪,这几日哀家也见不着皇帝。”
果然了,还是和前朝提议恕裕王一事有关。
齐瞻月身子埋得更低,声音也更轻了。
“皇上政务繁忙,但一直是挂心太后娘娘的。”
有铜制的烟杆轻敲于木几的声音。
“那说来,皇帝对哀家倒是满腹孝心。”
齐瞻月毛骨悚然,已不知如何应答,只将自己跪伏的背脊越发低顺。
“这些年,哀家也一直病着……”
太后年近五十,身体康健,说病便是指心病。
“药在皇帝那,他不肯医。”
这病名裕王。
“今年起,又添了些不痛快,皇帝忙,顾不上哀家,那哀家便自己医吧。”
齐瞻月似有所感那“不痛快”指的是谁,已浑身开始战栗,但太后的这三句话,她一句也不能接,也不配接,整个人虽跪得得体,内心却已蜷缩了起来。
寿康宫正殿明明开着门,可屋外雷雨将至,逼人得很,好似不见光亮的囚屋。
太后有示意,一老太监,已端着一盘东西进来,放到了齐瞻月面前。
“你自己选吧。”
齐瞻月微微抬头,自己面前的,正是老三样——白绫、匕首、鸩酒。
心中有金铎之声,震得人魂飞魄散,血液迅速从大脑开始向四肢蔓延,那是人逃跑的本能,可她如被身后的乌云压于这地上,动弹不得,眼前事物模糊许久,重新聚焦,魂魄归体,却聚拢成无边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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