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卣边坐下,用鼻子闻了闻飘散开的酒气。
“十年。”莫离提开圆盖子,用木羹舀起一勺子酒,倒进碗里。
季愉低下头,仔细地观赏提梁卣上弯弯曲曲的蝉纹:“我怎不知今为吉日。早知,我应带烧鸡与酱,一同庆贺。”
莫离抓抓后脑勺,傻呵呵地笑了几声,眼睛瞟向阿仁。
阿仁蹿到他身边,小声道:“路上遇见,躲也不成。”
季愉双手捧起盛酒的木碗,轻啜了一口,便搁下了碗。
莫离一见紧张了,靠近去问:“贵女以为如何?”
“不好。”季愉摇摇头,“【清】不足,【浊】也不足。”
阿仁看莫离神色黯然,摆摆手,意思是大可不必把季愉的话放在心上。
莫离不安心,像猕猴一样挠耳朵:“这酒是要加入熬煮粥中,医治主公之病所用。”
阿仁不得向他一个瞪眼:如此重要之事,怎么轻易在外人面前坦白了呢?
“献给主公——”阿采轻呼一声,“何人指使你们献给主公?”
阿仁见是瞒不住,赶紧走过去闩上柴门。虽然昨夜暴雨酒坊里的工人们全下了山,但此事重大,小心为妙。
“此乃阿仁祖父酒央当年奉主公之命贮藏,待时机一到方可掘出。”莫离道明事情经过,“酒央听闻主公重病不起,因此托付阿仁转告于我。”
“哦。”阿采恍然,又发出疑问,“你们贸然前去献酒,乐芊夫人可知?”
这乐芊夫人,指的是乐离大夫的正室。乐离大夫重病,乐芊夫人在旁侍候,日夜不离夫。
阿仁咳咳两声:“此事我曾思虑是否与吕夫人商议——”
“我看不成。”莫离摇头否决。
“为何?”阿仁瞪着他。
季愉插话:“阿仁,你是不知酒正阿昆与吕夫人之间干系。”
于是莫离瞪回阿仁,一副惊吓状抚摸胸口处:“阿昆不做事而已,却想尽心思讨吕夫人欢喜。吕夫人喜欢嘴馋之人,信他多于信我阿昆早欲撵我出去。此以下犯上的事儿若被他知晓,还得了。”
“若不请吕夫人,应寻何人代我们向主公进言?”阿仁问。
乐离大人病到这个地步,已是谁都不可以轻易接近。乐芊夫人不离开乐离大夫。因此,能接近乐芊夫人的,唯有那些向乐芊禀报的管事,而这,一般指的是在底下掌权的一帮夫人们了。
莫离双目寄望地望向季愉。
季愉低头寻思:“依我之见,如何向乐芊夫人禀明之事,道难其实不难。众所周知,乐芊夫人与主公一样是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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