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骑得快了些,加上我小屋的钟可能快了,不到四点我就到了吉的楼下。我在楼下溜达到四点才上去敲门。
等了一会儿门才开。像每次一样,吉开门时在系着皮带,眼睛还没全亮起来。
我看看墙角:“心里美”还在网兜里系着。桌上是茶叶的纸盒铁盒,都是些名牌。
“又有新消息?”吉一边沏着茶,看完了水涨到杯沿儿,才把目光抬向我。
“没有。”我看看乌黑的茶叶在水中舒展开,“今儿是什么乌龙?”
“‘黄金桂’。你等会儿,我去洗萝卜——现在那个卖萝卜的‘眼镜’每天都挑几个好的给我留在网兜里,每天我都是中午下班去拿——”
“是不是跟每天取奶似的,特定时?吉,你说能不能造一种萝卜‘奶’,肯定价廉,省得人老得洗呀削皮呀怕糠呀。”我跟吉到了厨房,“贵人不吃贱萝卜,可喝萝卜‘奶’他们总不掉价吧。到那时,小来小琛她们,‘啪’一声打开易拉罐,就往嘴里倒萝卜汁——不,萝卜‘奶’,那多好玩。”
我俩回到屋里,吃口萝卜喝口茶。那种“嘎巴”咬下口萝卜的脆声和“嘘嘘”的喝茶声,充填着说话之间的沉默;萝卜声和茶声反而使沉默更加清晰。
“吉,咱们在小来那儿算完蛋了。”
“把那个‘们’去掉。”
“你不是也给她讲过人生之道吗?讲的总不是人死之道吧?我不相信她是为了区区爱情自杀——她不会干这种俗事。”
“斯健,你的意思她是:朝不闻道,夕死可矣。若真这样,她可比闻道而死的人还超脱呀。‘道’算什么东西,还得等到明早知道;这种等太无聊了,算了,不等了,今晚就死吧。等那个‘道’时的无聊程度可能比得到那个‘道’时的幸福程度厉害多了。”
“也是,知‘道’了再死,与不知‘道’而死,在这死之后有何不同呢?就算未来能研究出哪种不同,于那个死者又有什么用呢?”
吉给我续水,“越说越晕——你觉出来了么?现在萝卜不如十年前的好吃;个儿倒都不小;全是化肥催的。”
“没错,十年前的姑娘多纯朴啊。要自杀就为爱而死,那多豁亮。为‘我有迷魂招不得’而自杀这可真他妈的变态,都是那些现代艺术,对了,就跟化肥一样,把人给催得‘走向深刻’。‘深刻’那玩意儿哪能是个人就能担待呀。”
“怎么又绕回来了,别老惦着小来的事啦。”吉又喝了口茶,不咽,在嘴里来回漱,呼呼作响,好像要把嘴里的萝卜末一点不剩地“营养”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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