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一声之后,吉张开了嘴:“斯健,你也是替小来瞎操心,她不是被救过来了吗?不是快去美国了么?你放心,‘抑郁症’虽然行为极端,但并不难治——我查过精神病学。并且很多文学、艺术、哲学大师,都有这毛病——就跟天才的特点似的。”
“咱俩这辈子怎么也不会成为大师了。”我接道,“压根儿也不忧郁——先天素质不足。”
“我高中那会儿,就快到‘忧郁’的边上了。”吉也来了精神,“要是及时看看梵高的画、蒙克的画什么的,听听老柴的‘第六’、老贝的‘第五’什么的,估计也就忧郁成功了。可是——”吉正在想,但手势已经展开了。
“你老吃萝卜。”我一边指着。
“唉——结果,那种‘准忧郁’慢慢消失了。现在是彻底没了,再听谁的音乐,看谁的画,再碰上什么事也不会忧郁;最多就是忧伤吧,也不是,是不高兴;比如丢了钱失了恋什么的。斯健,你这几天是不是想学‘忧郁’了?”
“不至于,咱这种打萝卜嗝的人要是也忧郁,那么忧郁还有啥价值呢。”
“斯健,我给你讲,小来有忧郁的素质,又经历过生死关头,再加上你教给她的一些有用的‘俗’,她可能成就一番呢——对了,她还能去美国,父母有钱,不用为生计操心。我看你以后别给她写信了,各安天命吧。她吃她的美国苹果,你咀你的中国萝卜——来来,再吃两块,都给它吃了算了。”说着,吉把桌上的几块萝卜用手从中间一分,然后带头拿了一块。
萝卜皮已经一地了:一片儿一片儿的,像新鲜的树叶。窗外,杨树杈光秃秃的,一点儿不晃。
“那你重新给我沏一杯。”我端起杯给他看,“哥们儿这茶都没色儿了。”
小香姑娘(1)
离开小街,阿江骑着车刚拐进一条胡同,车速就慢下来,他望着前面两个也停下脚步看他的姑娘,〃小凤〃,他平淡的脸上鼓起笑纹,柔声地喊着,那话语像从笑纹发出的辐射物,以至传到五十米外的她俩那儿都散弱了。她俩不应不语,小凤只是嘻笑着,另一个冷眼观看阿江。阿江也是盯着另一个:鲜鲜亮亮的白腿白臂,脸粉眼黑,真丝短衣短裤中的身子骨小小巧巧;正面看上去的小胸在头顶的阳光下映出些许阴影,斜在那件米黄色的无领衫上。阿江骑到跟前才把眼光转向小凤。
小凤轻一跺脚,她是软底便鞋,没跺出什么声,只是脸借着震动换成怨情,道:〃等你两个多小时,真烦人,你不说你两点从来都在午觉么。我们俩正准备走呢这是小香,上次我跟你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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