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颐方才已陪着外公迎了十几位,抽空才回来对流火交代几句。
到了第二日,宾客散去,本省的巡抚大人才姗姗来迟。
施诚膝下无子,惟二夫人一个女儿,自是对沈颐这个外孙格外疼爱,骤然听到巡抚驾临,慌忙又让他陪着前去门厅迎候,只是待沈颐见到那位巡抚大人,不觉暗暗吃了一惊。
他听外公说过,这位巡抚大人为人一向淡漠寡言,不喜与人亲近,论年岁,还比外公小了足足一轮,但眼前所见,其人步履沉重、目光幽浊,眉梢眼角俱显老态,从花廊的暗影处负着手缓缓踱来,竟像比外公还老了十几岁!
这时,有家仆跑来报,“大人,酒宴已备下了。”
那巡抚陆延龄却一挥手,“不必了,施大人花甲之喜,本抚过来只为喝杯清茶,聊表贺意。”说罢,他看了一眼沈颐,目露欣赏之色,才又对施诚道:“施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本抚素喜清静,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此来,一为贺寿,二却是为公事。”
施诚敛容道:“巡抚大人,可是为皇上嘉奖两江官员的事?”
陆延龄面色沉重的颉首,“正是。”
这嘉奖的背后,却还有另一层意思,即在指责其它省府治理不力,致使地方贫瘠,无多余的银两可填充国库,当中尤其指的便是闽、浙和四川三省了。因为闽、浙和两江三省同属东南富庶之地,而四川更是闻名遐迩的天府之国,也正因为如此才让陆延龄在得到诏谕后会惴惴不安。
当下,三个人一起步入内厅。
沈颐听外公和巡抚谈论这些,不啻像一个爆竹在心里爆开来。两江三省在岁末共上缴税银三千六百万两——这实在是一个弥天大谎啊!
因为在那本要命的账册中,正是记录了这个足以撼动朝野的谎言的全部制造过程,两江三省实则只上缴了三分之一,即一千两百万两,这里头,是在上报户部时做了一番“大手脚”。
但这些话,眼下他能说出来吗?又该怎样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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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在藩台衙门逗留三日后,沈颐带着流火和家丁换另一条路回到了家中。
岂料他前脚刚回到东院,后头知府里的周师爷就来了。
“二少爷,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来又是想请二少爷前去知府衙门一趟。”周师爷开门见山地道,依旧摇着他那把羽扇,颤着八字胡,“府上出了事,二少爷知道吗?”
沈颐皱起眉,“什么事?”
“五福楼上……毒死了人。”周师爷停止摇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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