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地址告诉我,快!”
幸亏在市区,十分钟就可以到。
泽叔开了门在等我,浑身汗污,衬衫前幅且溅着褚色血斑。
完了,我想:我们洪家就此完了。
他很颓丧,脸色灰败,指一指房内。
我扑进去,满以为会看到一具尸体,但事实比想象更可怖,我看到陈锁锁向着房门爬行,雪白的地毯上留下一行血迹。
她没有死!
我松下一口气,双膝似筛糠,过去扶起她,她前额受硬物击伤,有一条深而阔的伤口,血流如涌,我急叫泽叔召救伤车。
她一直没有昏迷,眼睁睁地等救护人员来,我用一只小枕头压住伤口,喃喃祝祷,她不能死,一切可以从头开始,但是她不能死。
在担架上,她嘴唇颤抖,似要说话,我把耳朵趋过去,听见她说: “叫……叫他走。”
我对泽叔说: “回家去等我消息。”
锁锁一直支撑着到急救室,眼神已散,我想我一生都难忘这可怕的一幕。
如果她已失去知觉,倒还好些,大家容易做,偏偏她又扭曲着五官,痛苦得如受酷刑,一直挨到缝针。
我满以为她会死。
但是没有,差得远呢,人的生命力,有时这样强这样贱。
医生说: “只是皮外伤,但失血颇多,需要住院。”
也不同她上麻醉药,一针针就做,看得我浑身发软,做不得声,真是作孽。
护士问我: “你是她的男朋友?警方怀疑她受袭击。”
但锁锁以缓慢、清晰的语气说,她失足滑倒浴室,造成意外,与人无关。
她没有供出他。
我瘫痪在候诊室,故意不即时通知泽叔,让他继续提心吊胆,作为一种惩罚。
过一会我取沙滤水喝,看到老麦公气乎乎赶到,一把抓住我,问: “陈小姐怎么样?”
他是个忠心的老臣子,吓得脸色发青。
我拍着他背脊, “是泽叔叫你来的:”
“是老板娘。”
我把水递给他。
他喝一口问: “到底怎么样?”
“生命无碍。”
“谢皇天!”
我表示同意。
如果失手杀了她,洪家倾家荡产也救不到泽叔,他、他的家、他的子女,一生一世就难逃干系,这次真是险过剃头。
麦公恨恨的说: “真没想到洪昌泽会这么笨!”
我说: “也许他真爱她。”
这次麦公没有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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