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从前方藏书的博古架上取了一本《尚书》,他走上去,咳嗽了一声:“卧房的藏书不丰,暮暮以后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去我书房拿的。”
盛迟暮低声道:“多谢殿下。”他对她,是真的很包容,盛迟暮嫁给他之前,想过会有一个包容自己的夫君,都不能做到他这种地步,那个两年之约,她看到了他对她的用心和接纳。他不会因为子嗣的事歧视她,这已经是一个男人最难能可贵的地方了。
“不过,”任胥灿烂地咧开笑容,“暮暮真不想出宫?”
她没说话。
任胥循循善诱道:“长安城夜市可热闹繁华的,暮暮知道会喷火的猪么?”
一句话令盛迟暮微微凝眉,露出一抹愕然之色后,立即又趁热打铁:“还有会下水的兔子,带着鬼面具跳僵尸舞的塞外异客,卖糖葫芦、纸人儿、猜灯谜的摊主,说评书的江湖豪客,唱大戏的老旦,跳舞的胡姬,各种花样儿……暮暮。”
他的声音透着一种渴求和撒娇的意味儿。
她虽然没有立即答应,但好像,心已经微微动摇了。
第9章
“暮暮答应了?”任胥灿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希冀,耀眼而漂亮。
盛迟暮点头,“嗯,殿下安排便好。”
“好。”任胥高兴得快找不着北了,一直以来,他都有个愿望,为了一件事他想了十年,那便是带着心爱的姑娘到长安,看他治下的江山,看尽古都沉郁的秋色,他威严磅礴的皇宫,长安太多好玩的,他从小爱的喜欢的,都想分享给她,他的快乐悲伤,都说给她听。
任胥脚下生风地回书房,写了一张小纸条让小黄门递出去。
小程公子在宫门口等了半个时辰,从小黄门手中取到纸条,回了几个字:酉时集雅轩见。
岂料小程公子看到这几个字之后,勃然大怒:“好你个任银修,你敢骗我!”
小黄门傻了会儿,舔了舔唇,“程公子,怎么了?”
程令斐将字条撕成几片,嘴里咬碎了一口白牙,恶狠狠瞪了眼小黄门,“别以为找个带笔我看不出来!任银修的字,化成了灰本公子都识得出!”
他们可是人称“太学双壁”的一对奇葩,因他们平日里做学问不用功,常被老先生罚着面壁站墙角,故有此称谓。他程令斐还不知道任胥,两人对着写字,就如同在宣纸上对着画八爪鱼,能把对方恶心死。
小程公子于是恼火地拂袖而去。
到了约定的傍晚,夕晖半落,一辆低调高雅的马车从宫门徐徐驶出,高大神骏的马匹,花色鬃毛皆是一个式样,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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