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他已经站在最低线。除了军营,天下之大无他可去之处。
并非舍不得虚名,十几年的颠沛,世上勉为其难能称之为家的地方也就这度过七年光阴的军营了。
今年的天象确实异常,春雨不仅提早一月,雨势堪比去年决渭河之水。
部分地形较低的营盘积水成塘,不得不转移并帐。
器械库虽幸免,但连续几日大雨,空气潮湿,许多旧兵器沾了水,很快出现锈迹。
云阶命士兵在兵器房内点上火堆,日夜看守。
这天大帅差人前来巡视,临了唤他前去帅帐。
许是不放心,要亲自过问。
云阶隐约感觉,杨湛前次忽然造访,那捉摸不透的眼神,心中已然生疑。
帅帐四周的卫兵较往日少一半,云阶打伞站在帐外,里头有人,杨湛正在训话。
雨像铁珠打在伞面砰砰响。
依稀能听见帐内杨湛的声音。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军营重地每个将军士兵都如你二人这般……还打什么仗!卷铺盖回家亲热去!”
“这事传扬出去,二十万大军一人一句闲言,你们还如何在军中立足?!”
“你是卫威将军,一军表率,军规军法纲常伦理被你吃进肚里了?!还是位高权重无所畏惧?!他是你的兵,不是你媳妇,你要有半分羞耻之心,断袖这等事一丝一毫的念头都不敢有!”
断…袖
云阶心一沉,油纸伞打偏了些,雨水从他铠甲倾泻而下。
嘤嘤的抽泣声中,闻得一声冷哼,
“此事我只罚你,去外头面壁,你的脑子需要好好清醒清醒!胆敢再犯,勿怪军法无情。”
云阶忙退后三步,两人垂着头一前一后出来,小兵掩面啜泣飞奔进雨中,那将军丢了魂一般往营帐边走去。
一会儿,卫兵请他入帐。
杨湛怒气未消,悉数拿去吹凉热茶,杯盖磨杯身啪啪得响,“凌将军,正好,也得叮嘱你几句。”
云阶心收得更紧。
杨湛喝口水才道,“你底下的那些个将军士卒,不可懈怠管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支军队若无军纪约束肆意妄为,不是死在敌军的刀枪之下,而是自取灭亡。”
“遵命。”云阶拱手恭敬回道。
杨湛这时踱步到他身旁,手掌拍他肩膀,“年轻一代将领中,你可是佼佼出众,我对你寄于厚望。”
云阶抱拳半垂眼。
杨湛很满意看着他笑,“大雨还将持续十日左右,器械库那边情况如何?”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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