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飘落一缕,迟衡总感觉她又落了一些眼泪,心中难受起来。小怜还要来扶他,他立刻义正言辞:“我能走,多谢!”
小怜没有勉强,跟在他背后慢慢走着。
走一走,肋骨反倒不那么疼了。走了好大一段路,回头就不见了小怜。不见这个麻烦,他心里还惦记上了。
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一个弱女子,又是哭又是投怀送抱,总是怪异。
他照了原路返回。观星楼没多少客人,有一个阁楼听上去很是热闹。迟衡轻轻地走到那个阁楼旁,听见悠扬的琵琶古琴声,有女子浅吟低唱,恰似春分初晴,黄莺晓歌,分外动听。
那女子停下,叫好声哄然满堂,还有一人道:“此曲甚妙。不知太守意下如何?”
迟衡一惊,这声音分明是左昭,他怎么在这里?
迟衡侧身进去,屋里挑着暗红色的灯,绮丽昏晦。他躲在深色屏风后边,又隔着些藤条椅子还有柜子,十分隐蔽。
这阁楼大,桌子上只坐着六个人,太守在正中,左昭在一侧,旁边还有四个男子陪同。桌子外弹琴弹筝唱曲儿的也有四个,皆是女子,着得桃红杏白。翠衣小怜正在最外面,低头抱着琵琶。
太守捻了捻胡须,矜持颔首:“不错。”
左昭冲着小怜招了招手,笑意吟吟:“要我说,唱得好,还是不如弹得好。夷州最妙的琵琶莫过于小怜姑娘的《霜林醉》,清秋遗风,声声动人。”
小怜知趣上前,双眸剪剪秋水:“校尉谬赞了,山野小曲,何足挂齿,太守不弃,请容奴家为太守奏一曲,见笑了。”
说罢,顿了一顿,一双玉手轻拢慢捻抹,琵琶声起,声声透冷,冷透寒秋。
所有的人侧耳倾听。
太守越听越专注,偶尔在小怜脸上悠一曲,似赞赏。小怜亦含情脉脉,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微微一转如含秋波,嘴角含笑,全然不似刚才的凄苦。
琵琶之后,又是觥筹交错。
如此这般,几个曲子之后,太守说次日诸事烦扰,还需早日回去,又说今日之筵太过奢侈,今后不可再有。
左昭连连称是,笑说:“太守教训的是,左昭谨记在心。”
叫四位女子下去,小怜走在最后。
左昭又似漫不经心地说:“小怜姑娘府上与衙门府一路之隔,太守若是听得惯夷州的野曲,随时叫来就是,就不像今天这样隆重了。”
太守点了点头。
小怜微笑,回身款款下拜:“小怜荣幸之至。”
与左昭交代几句之后,太守与那四名陪行男子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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