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深微垂了头,并不说话。
姜永琏微感异样,不过他显然不如顾文亮那般敏锐,他想了想:“初时不过觉得泉州府靠近大海,风景秀丽,是个不错的地方。现在想想,还是太操切了些。泉州府不过是一备选,你若中意别的地方也使得,左右过了春节才赴任。”这时的泉州远不如日后繁华,眼下还是蛮荒之地,交通各种不便。
看来往日的那些情谊并不足以改变皇帝的决定,沈玉书本就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进宫的,此刻倒也不气馁,他仍是笑道:“微臣身为人臣,自当遵奉圣旨行事,陛下想将微臣调到何处,微臣无不欣然赴任,哪敢挑三拣四呢?”
“你并无过错。”姜永琏表明自己的态度,“一切都是权宜之计,眼下不过是避一避风头罢了。你的文采与才华,我是知道的。”
“陛下谬赞了。臣不过是读了几年书,哪里称得上有什么文采。”沈玉书笑道,“不过陛下年初命微臣画行乐图,微臣离京在即,最近日夜赶工,总算大体上画得了,特意带来献给陛下。”
“哦,快呈上来。”姜永琏已经差不多忘记这件事情了,当日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直到现在还没有皇帝金口玉言的觉悟,有些许诺总是显得轻率。虽然早已经时过境迁,但人家眼巴巴地送来,姜永琏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心意。
沈玉书打开了那匣子,从中取出一卷画轴,他不经内侍,径直上前,将画作跪捧到姜永琏跟前。
顾文亮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此时忍不住道:“当日林大人也奉命作了一幅,不知道完工否。沈大人的画作奴才本以为已是一绝,不想自见过林大人的折扇之后,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奴才多嘴说一句,林大人的画艺只怕还更强一些呢。”
姜永琏钝钝的,对这样的明枪暗箭还没有太深刻的认识,他本来已经在看沈玉书的画作,闻言抬头道:“对了,素臣今日为何寡言少语?你的那幅行乐宫,何时才能让我瞧瞧?”
“要还原当日情景颇费功夫,微臣最近忙于公务,画作已经耽搁了好一阵子了。”林迹深已经多少看出沈玉书的意思了,一颗心呯呯乱跳,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姜永琏的脸庞。姜永琏目光柔和,脸上一派纯粹的高兴,竟是什么也瞧不出来。林迹深为自己的患得患失惭愧不已。
“还是公务要紧。”姜永琏小心叮嘱他,“要当心身子,切不可再熬夜,知道吗?”一想到林迹深当日因为他病重而不辞辛苦地到白马寺祈福,姜永琏就一阵心疼:“总归是你的身体要紧,画作当一消遣即可,不必为此太过费神。”
林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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