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他失眠,不是因为压力突然加大,不是因为有事缠身,仅仅是因为身体睡不着。宇宙对万物都设定了某种规律,每个生命都遵从这种规律,无法超脱。
他难得这样无思无虑睡上一觉,再醒来,已是夜幕时分。
从窗帘漏进来的,换成了幽幽的路边灯光。老房子位于闹中取静之地,此刻静谧得有些冷清。冰桶里的冰都快融尽了,白葡萄酒几乎泡在冰水里,孤零零的。他单手按一按太阳穴,坐起来开酒。
勃艮第的白葡萄酒。他手里的收藏,每一瓶都价格不菲,无论怎样,自己喝一瓶都算奢侈。想了想,还是腾手拨下庄泽的电话,一接通就按了免提,直接问:“你真的不过来?”
那边相当嘈杂,听起来乱哄哄的,庄泽似乎找了个相对适合说话的地方:“你怎么了?”
康司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语气仍略带睡意:“什么?”
庄泽:“我听你声音有点不一样。”
“嗯。”康司祺抿了一口酒,拿起手机凑到嘴边,声音带笑,道,“想你。”
三天不犯浑,全身细胞难受,说的就是康司祺。这种话,庄泽早就习以为常,遂熟练切换画风,十分配合地回:“想什么?”
康司祺的气息略微加重,自带电流,嗓音低沉,如在耳畔:“想睡你。”
庄泽无动于衷:“这条说过了。”
康司祺:“说过了还说,可见迫切。”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喊“庄老师”的,语气起来比他还迫切,康司祺一听就知道,这次通话要到头了。果然,庄泽半点留恋也没有,用正经人的语气交待了一句“忙着,回头联系”,就挂了。忙音在静谧中可够刺耳的。
真是难取悦,比尤梓沂那样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到底没有把人催来,本该是一件挫败落寞的事,但康司祺放下电话,却莫名觉得欢乐,脑子里浮现出庄泽无话可说的样子,心下想笑。
庄泽有一张温和如春风的漂亮面具,眼睛里时常透出一股以不变应万变的自信,最恼怒最无语的时候,也不过是收了笑容,珍惜表情。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康司祺有些着迷于看他不耐烦又要维持风度的样子,每当看到他无可奈何,就大有撕开他面具的快感。
如今不用看,他也知道庄泽刚才露出了那样的表情,这就把什么挫败落寞都抵消了。约不上就约不上,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就当过今天放过他。
然而,他是大方在心理和行动上都放过了庄泽,第二天却发现,庄老师一点没放过他——偌大一个c市,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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