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燕城,她还把这种多个“也许”组合而成的拷问当做习惯,眉眼看起来愈发严苛冷漠。
这样看起来没有尽头的折磨总要有一个结束,她靠着惯性支撑,却没想过,那一天来得比想像早。
“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听到林声父母意外车祸的消息时,郑念初正在公司开会。
上一次虞三月打电话与她联系,还是在年初那会儿。对方告知她林声要去相亲,于是她连夜跑过去意欲质问她,却最终躲在餐厅的角落里不敢看,不敢听。尽管“也许”们诘问着她,她也坚信她们都会向着那个荒谬的目标前行的。可林声似乎并不这样想。
场外的树上停几只鸟,她一个一个数了,耳机里震耳欲聋的打击乐似乎也无法完全屏蔽相谈甚欢的笑声。
那是属于她的笑声。
那天林征望领着她进了办公室,林声敲门进来。她一板一眼地对林征望喊老师,认真严肃,看向她的时候清秀的脸却忽然笑开。
“你好,我是林声。”
郑念初的叛逆期过早,这时就已显露端倪。父母,家庭的变故,让她永远用一种冷淡的审视目光去看整个世界。面对林声温柔热情的自我介绍,她冷冷地回复了自己名字。
林声还是很高兴,洁净的面庞上挂着半糖式的笑,叫人觉察出甜来,又清淡得不齁不腻。她仍旧温柔地,带着她的善意告诉班级里的新成员:“等会我带你去教室。”
那样的温柔在郑念初看来,一次一次的加深之后,她能记一辈子。
离开省城,车从高速上下来,行过一段像样的过渡,走上表面生了裂缝的省道。那裂缝长长一条,盘旋在道路中间,越过白线又绕回来,最后不知隐没在哪里,她开着车一下碾了过去。面前又是一条新的裂缝。
淮海市便在眼前了。
当她明白她会长久地住在这里,而非只在清明短短一晤时,这个城市和它的景色就变了味道和意义。它不再是祭祖和过年的匆匆去处,不再是沿途的可以停顿的景点。一栋栋楼房与街道突然膨胀,突破她记忆中的平面坐标,变成立体的模样,拥挤着扎进她的眼睛里,强迫她记忆。
那天也如这般,到的时候已是傍晚。夕阳有着独特的力量加持,让她迷茫不安。空空如也的胃里灌满了奇怪的物体,无法解饿,却叫她连着四肢都觉得沉重。那种感觉,她花了这么些年,却还是无法忘记。
她仗着那几年的经历,随着目光在心里指念那些地名,五福广场,少年宫,步行街,市图书馆,七中……很多都猜不对了。她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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