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烟消云散,露出一片蓝湛湛的天空,堪比召开某次国际盛会时的漂亮。
那天是周四,贺觉日程表一片空白。他拖着步子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揉揉眼睛,看见徐行之紧蹙着眉头山雨欲来的一张脸,心里的弦瞬间绷紧,讪讪地喊了一声:
“哥。”
徐行之没答话,板着脸进屋,把箱子放上储物格,重重关上了柜门。
后来贺觉才知道,飞机刚在美利坚落地,徐行之就得着了贺觉进娱乐圈的消息。随着国内消息一条条往外传,徐影帝的怒气也跟经验值似的起起落落攒了大半管,要是具象化出实体,顶头多半冒着红光。
彼时贺觉只看见徐行之个嘴唇半张,几秒后又重重抿上,半天都没出声,自己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
替他哥回答的,是一声软软糯糯的:“喵。”
僵持的气氛被这一声叫唤点着,就此打破。
贺觉睁圆了眼睛低头看去——自家大哥交叠的西装袖口上,居然揽着一只猫。
徐行之垂眸摇了摇头,把猫放在地上,回身拉开客厅的落地窗帘。
窗外阳光正盛,与昏暗了两个月的屋子形成鲜明反差,贺觉不自觉地眯起眼睛,面前男人修长的轮廓也被镀上一层金边,模糊不清。
大概还是在生气吧......
毕竟是背着这个人,做了这个人最不愿意看到的选择......
时间概念被飞速跳跃的心理活动模糊,像是过去了很久,又像是不过过去了一瞬。
沉默的尽头,贺觉听见徐行之语气严肃的一句:“去把自己收拾好,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当即立正站好,应了声“好”,一路小跑着溜进卫生间。
——只是不知为什么,心情也像窗外的天气似的,破开重霾,一点点放晴,重回辽阔旷达。
明明是被骂了,怎么还这么高兴呢?
贺觉看着镜子里形容枯槁衣冠不整的自己,恨铁不成钢地呸出了一口牙膏沫子。
......
那天夜里,贺觉鼓起勇气想和徐行之认真谈谈,蹑手蹑脚摸到主卧门边儿,忽然透过隔音极好的门板听见一阵惨烈的猫叫声。
我靠,再生我的气,我哥也不能拿猫泄愤吧?!
贺觉挑起眉头推门而入......看见徐行之一脸倦色斜靠在床头。他身侧五米开外,少女橘蹲在窗边“喵呜喵呜”嘶嚎似的大叫,其声惊心动魄,堪比焊接噪音。
贺觉捂着耳朵又走近了点儿,看见床头两个喝空的啤酒罐,一正、一歪,平躺在欧式复古台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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