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与黑夜交替划走时光,万物日渐萧索起来,枯瘦的秋叶簌簌地在枝头颤动。
清晨有些凉,郑艺吃过饭后,被他妈逼着穿了条深蓝色薄秋裤。棉袜是秋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裤脚必须稳稳收在袜沿里,让松紧处箍住,然后再缓缓的套上外裤,生怕不小心袜口就和裤脚脱节,这就好比皮肤的一惯性。这是大多数北方人的习惯,
突然,敲门声骤然响起,过了一会儿王德权就钻进了郑艺的房间。郑艺的妈妈正在给郑艺填饭盒,将边角都塞得奇满,她微微抬起头看了眼,就又垂下眼皮,对他们见怪不怪了。
下楼以后,郑艺发现自己车子的后胎瘪了,于是想要上楼去拿打气筒。
“大艺,先别打气了。快上来,我带你走。”王德权已经骑上车了,单脚撑着地,似乎在等郑艺跳上来。
郑艺抱着王德权的腰,脸偷偷蹭着他的后背。他沉溺于自己的小心思,直到王德权拐上另一条街。郑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忍不住问:“不去厂里吗?”
“不去工厂,我带你去学校。过几天高考报名就快截止了,我和刘老师约好带你去把报名表填了。”王德权低头看着环着自己的手臂,用食指弹了一下,他说,“你早就该去了。我知道你早就后悔了,你就是缺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