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间好似听见外头有人在敲门;贺靖蹙眉翻了个身,不打算搭理。
好累!真想就这样睡着,再也别醒来。
可惜,天不从人愿。
在房外等候一小段时间的霍清毓见房内毫无动静,干脆地推开门,大踏步地走入,来到床边。
一弯身,见贺靖皱着眉、闭着眼,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在心头悄叹一声。“贺靖,天快亮了,咱们该动身了。”
贺靖勉强掀了下眼皮,低声问:“何时了?”
“巳时,再不动身,会错过宿头;你要想睡,上了马车再睡。”
“嗯。”听霍清毓这么说,贺靖这才缓缓睁眼,自床上起身。
又过片刻,梳理完毕的贺靖偕同霍清毓下了楼,坐上早已备妥的马车。
“下个月是你二十岁生辰,贺爷说要给你庆贺,已让人开始张罗,还到处送帖,听说已收了三十多份贺礼。”
“他就只会瞎搅和。”贺靖皱皱长眉。“这几年来爻楼也不知树了多少敌,这种鸿门宴,少办个几场我才会活得长久。”
霍清毓好笑道:“你到处树敌的目的不就是不想活了?”
当初爻楼初建,贺靖便像疯了般让底下人四处接任务,尽诛邪魔歪道;原该被歌功诵德的事,却因其喜怒无常、杀了几名正派人士后,让人对他的印象又大打折扣。问起贺靖,也只得到淡淡一句回答:“我高兴。”
但他知道,贺靖杀的那几名正派人士,都与某位远在金陵的家伙有关联。
听见霍清毓调侃,贺靖只是冷淡地一弯唇。“就是因为不想活了,才想死前多得几份安静。”
寂寥至极的口气让霍清毓收起玩笑神态,叹了声,不再说话。
贺靖这三年来的转变,他一直看在眼底,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名技惊武林的得意少年在这三年里变得孤傲、寂寞、愤世,他却束手无策。
解铃还需系铃人,偏偏贺靖就一个死性子,认定对方负了自己后,便一再将对方的善意往外推,压根儿不让龙观澜有解释的机会。
车厢内一时沉默无语,只有马蹄声与车轮转动的声响。
一直垂着头的贺靖忽然开口:“你去见他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霍清毓睨他一眼,苦笑。“还能想什么?自然是想些与他在一起的快乐事儿。”
“那你想那些事的时候,会哭吗?”
“一开始会,今年去见他的时候,便不会了。”霍清毓弯起唇淡淡一笑,拍拍贺靖的头,像长辈般安慰道:“悲伤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的。”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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