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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中门看我一下。
一则我真的疲倦,不想说话,二则不想盘问他,于是心安理得的睡去。
如果他不回来,我又怎么办?
也许还是结婚的好。
廿五岁结婚,以后担子可重了。最理想结婚年龄是三十余。不过那时有没有人要,可真是大问题。
第二天一早听见他在每间房间里巡回演出,连忙起身陪他。
我看他一眼。破例为他做荷包蛋。
这人很麻木,也不觉得什么特殊恩宠,双眼瞪牢财经版消息。
我在厨房花尽九牛五虎之力,浪费十来只鸡蛋,才煎成不散黄之荷包蛋。
假如通往男人之心的路是他的胃,那我连门儿都没有。我是世上最坏的厨子,我不是厨子。
他上班我洗头。最怕头发有油腻味,不小心给老板及同事闻见,名誉扫地。
一阵子有位中年太太来采访我,坐在我身边说话,头发有股异味,是油腻与体臭混合品,这还不止,张开嘴,口气也臭不可当,令我别转面孔。坐半日,她忽然取出刺鼻的药油,在太阳穴上点一点,姿势还顶骄矜,想表示她也可以弱不禁风。
假使长期在家中耽着会变成这个模样,情愿在写字闲做苦工,是,有时抱病也得支撑,但至少经过修饰,端庄、自信,并且维持整洁,不住用嗽口水、古龙水,泡泡澡,香皂,使旁人觉得愉快。
出来做事的人到底是两样的。
头发濡湿便赶着出门,每天早上都不相信会得做完写字台上的工作,但毕竟每日下班也都做完了。
薪水并不好,许多妇女坐在金铺里,捏住十两八两黄金买进卖出,卖出买进,运气好也能比我们赚得多,但这不是读书人可以做的。
人一读书便有头巾气,许多事做不出来,白白丧失利益,所以有俗语云,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最喜欢皱皱眉头说:“这不大好吧,”于是我便即刻听话,不去做不大好的事,像穿暴露衣裳。化浓妆,迟睡。
说是非,发脾气……
不是不委屈的。
他的香烟始终没戒掉,我却已被他改造。我怕烦,而他不,我罗嗦,他耳朵有开关掣,他说我几句,我马上呻吟,受不了,情愿改过自新,我的脸皮薄,他的厚。
总是他赢。
他却说一直是我赢。
这是唯一双方都不肯占便宜之时。
有时冷眼看他很钝很愚蠢地在厨房忙,心中想:这家伙,要不是运气好遇上我,下半辈子不晓得怎么过呢,难为他有时还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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