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痨患者。
被这么一打扰,徐晨曦才猛然省起在场的不光只古天溟一个,好象……这家伙的老头也在吧?
……
……这下和姓古的关系真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自暴自弃、慢吞如蜗地从人怀里探出头,就见雷羿正一脸尴尬地扭着脚趾尖,而除了这个还杵在面前的大活人外,放眼所及又是一片的模糊黑漆,就连片刻前魂赴阴曹的冯犹父女也已没了踪影,只剩淡淡的血味在夜风中飘荡。
「有事?」毫无起伏的音调,平板又简短,若不是看着人唇蠕而动,实在很难想象这是出自古天溟那张可比苏秦的舌灿金口。
「咳咳,古老爹……老爹要我传句话,他、他说……」看着自家老大一口越发耀眼的白牙,雷羿就越没法把话说得干脆。
「小羿,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的耐性不太好?」
比起前句不冷不暖叫人摸不着脑的简洁,这回问语不但多了几许缓颊字眼也多了份闲适,听得人却更是垮了张巴掌小脸,旁人也许还听不明白其中玄机,他这个已受十余载荼毒的若再听不懂,就干脆出门直接沉湖算了。
吸了口长气壮胆,雷羿努力说服着自己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大不了明儿个就卷铺盖投奔在浔阳掏贼底的小旸旸,拐人混个三年五载地再探风头,届时就算那只狐狸腹里绵针一肚子鬼,千百个日子该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老爹说:让人惊扰到贵客本门难辞其咎,改日定备薄酒一席权充压惊赔礼,还有,折腾一晚徐公子想必也想尽早觅个静处歇息,然门里余房一时难以整顿妥适,所以看公子是否愿意屈就……要命,不玩了,再照老爹那文绉绉的背下去不累死舌头也打结,反正意思就是问小夜夜要不要跟我回去窝一晚啦。」
「你那麻雀窝也能叫『静处』?」
发话的语声依旧不急不徐甚至犹带着点笑意,雷羿却是突地又一个冷颤头皮开始发麻。
就知道这活儿是件苦差接不得,难怪刚才薛老头自告奋勇揽了死人的差事走,他不过也只慢了那么一点点,奈何在场的也就他们两个讲得上说话的分量,早知道扛也要把耿子那老实头从岗上抓下来挡箭。
「冤枉啊老大,话是老爹说的,我只是九官一只负责传话而已,不过我是非常乐意照顾小夜夜啦。」竭力澄清着自己的无辜,雷羿只差没指天画地咒誓,只要能确保他的麻雀窝别变成空空如也的和尚庙,别说委屈当只鸟了,要他每天少睡两个时辰学晨鸡报晓都行。
「真心话?」
「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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