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了特制的射堂, 靶标物有死有活,时常更换。也试过上手把玩她常用的几把弓,桑柘长弓最难拉, 筋角弓次之, 稍弓可以轻松拉满, 只是连射三十支以上会指臂酸痛。她当时从旁观察,认为是未入门径, 施力运劲不得法的缘故, 转送了他一张青铜弩机,尺寸与稍弓相仿, 装入铁镞短矢, 可连发十支, 力穿百步。
对生手而言, 弩机容易习练, 准头高, 射程远。对神箭手而言,原本精巧绝伦的弩机就显得格外笨重愚蠢。
有次去猎场,谢安看她演示左右驰射。
在颠簸的马背上端着沉重的弩机瞄准对手臂是极大的负担,跑一轮大约能射出二十箭,再多准头会降低,需要休息恢复。换成弓以后,她可以携带三张不同射程的弓装入马背上的侧袋备用,视情况更换交替,驰马期间左右开弓,箭矢混用,跑一轮大约能射五十支,箭无虚发,犹有余力。
两人选作度假的这座庄园是她培育良果良种的试验田,院落朴素狭小,萦回曲折,不是试射之所。此时她漫步游廊,只引弓,不捏箭,神色姿态中自有一种天成气机,令人相信惊弓之鸟的故事并非捏造。
或许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她突然抬头往他的方向瞟来,引空弦的右手已从箭筩中拈出一支搭上弓侧。
谢安心头一跳,接着就见她眨了眨眼,翘起朱唇绽放笑容。刹那间春回天地,眼前如见满院繁花盛开。
他被感染着也弯起唇角,信手拨动窗台下的素琴试了试音色,弹起一首江南小调。庭院里的弓弦声停顿稍许,改变节奏,每一声都响在他拨动宫音之时,铮铮淙淙,融合成更富有意韵的乐声。
“识君经年,闻君抚琴却属首次。”
曲至尾声,她收起武具拾级而上,如往日习惯返回屋室,方才推弓拉弦的玉手褪去手衣骨韘,露出莹润的本色。她一边在婢女的服侍下浣手揾颈,一边笑盈盈看他,漆黑的灵眸里泛着几丝好奇。
谢安看了看手底的素琴,不由也是一笑。这张琴是阁楼里本有的陈设,按弦生涩,连音准都是他现调的,放平时根本入不得他的眼。然而真到兴致来了,即使乐器简陋,又怎么会败坏愉快的心情?
有琴用琴,无琴用歌,无歌用吟啸。此心会处,重在相得。
迎着她比秋水更明净的眼波,藏在心底多年的褶皱突然被抚平,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平和展畅,一如秋天的湖面:“敝帚虽自珍,恐有扰清听。小王公子往日听惯了仙乐纶音,我既不是此道国手,私心想在公子面前藏拙,故而一直克制不碰。”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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