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微微睁大,声音里透出不可思议:“百类千家,各有可取。况且又岂有人能事事争先?”
谢安点点头,顺着她的话附和,神色十分悦服:“如今想来,此前芥蒂甚是可笑。夫人□□若神,早悟此理,安不如远甚。”
有默契是一回事,有秘密是另一回事。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他过去心高气傲,只愿意将自己最擅长的一面展示在她面前,琴技比不上她交往过的那些贵人名士,索性不弹给她听,不给她和那些人比较的机会。
现在情深意笃,以往那些芥蒂随之消解。
人生短促,芳华易逝,浪费行乐的时间留下遗憾,只会让日后追悔莫及。
想到院落里另外一人,谢安忽然来了主意:“府君对荀小郎君之事有何安排?”
王琅抬头看他一眼,面上情绪收敛:“如君先前所言,请会稽王居中斡旋,长公主那里我亲自去。”
谢安道:“有位更合适的人选。”
他牵起她的手,向上摊平展开,用指尖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庾字。她手掌颤了颤,倏地收起,沉默一会儿方道:“若能得他出面,自然远胜会稽王,只是立场相左,难如登天。”
谢安展颜一笑:“若非立场相左,势同水火,谁又有面子能劳动他日夜奔走?假使府君信任,可予我几日,由我来办。”
有晋一朝,门第森严。陶侃深恨庾亮,却对庾亮穷途末路下的主动结交受宠若惊;陆玩心里不认同王导的意见,当着王导的面一个字反驳也说不出来。
谢安知道她最大的弱点是身为女子,招徕到的多是寒素之人,连到庾家登门递名刺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游说庾氏兄弟。想要触达朝臣,主要仰赖丞相府借力,一旦与丞相府产生分歧,便陷入无人可用的窘境,只能自己去拜会诸侯王。谢安却没她的顾虑,也不认为帝舅有多高贵。
所谓政敌,自是要千方百计阻挠对方想做之事。把握住这种心态,即使是庾亮、庾冰这样高高在上的贵人,也有被利用的机会。
“府君还有疑虑?”
因她久久不回答,谢安再次主动开口,心想若她担心风险太高,不如会稽王稳妥,那便为她说得细些,荀羡那里也可由他出面来谈。游说不比其他,事前定计再多,临场未必能发挥出十分之一,他会尽可能多地考虑庾冰会有的反应,每一条都说给她听太麻烦也太琐碎,还需要预先挑拣一番。
正忖度间,便听她道:“不,疑虑称不上,只是……”
她按了按额角,目光复杂:“君向来不喜此道,我亦不愿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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