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的后脑勺。
董婶的手越搓越快,好半天后终于松开攥了攥拳头,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视死如归的开了口,“小谦,你爹娘...他们、他们,没了...”
她说完之后连忙胆怯的抬头瞄他,却看见他出乎意料的冷漠面容,“哦,怎么没的?”
董婶道,“...在你们走了之后,有人说在戏楼看见了梦鳞小子,说他是个猫妖,会使妖法,还能让人记不得事,那个人当时因为害怕躲在柜子里没被发现,才逃过的...本来这事也没什么人信,蒋孝明家那个婆娘又跳出来赌咒发誓,说你们家将公子也是怪物,能招鬼,还使法术变了好多鬼爪摸她…呸吧,就她那一身冒油的老肉,还摸她...那个死婆娘这么一闹啊,就有人怀疑了,结果张婶又领着张壮壮来了,小孩子才开始死活不肯说,被一群大人逼的直哭啊,声都哭哑了,可怜见的就知道摇头,后来他们好话歹话拐着弯骗他说,生生骗那孩子说漏了嘴...他们趁你们都不在,一商量,就决定先把你爹娘关起来...等你回来好...好威胁你。“
“然后呢?”
“他们俩那两把老骨头哪熬得住地牢睡稻草...没几天就...就...”
“死了?”蒋谦问出这两个字时,语气平静到董婶打了个冷战,像是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中午吃没吃那么随意。
她悄悄扯着袖子飞快的抹了一把眼睛,声音哽咽,“我...拦不住啊...”
蒋谦抬起头看向那个没了牌匾的门头,喃喃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三个人把三人成虎演绎到了极致,把一对做了一辈子滥好人的老头老太太关进地牢,等着回来当威胁他们“妖孽”儿子的筹码。
他爹常年伏案,颈椎不好,时不时会头痛,在家尚且睡不好,更何况在只铺了稻草的地牢?
他娘的风湿一到阴雨天疼的寸步难行,地牢阴湿,她怎么熬得住。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权力,来左右别人的生死,凭什么?
“我,害过谁?”
蒋谦的声音好像一瞬间干燥开裂,像是在问董婶,更是像在问自己。
他害过谁?
不敢说自己做得事桩桩件件都是对的,但是他一直在努力给予这个世界最大的善意。
他辜负过谁?
他从来都只是被辜负而已。
高柳新蝉的初夏,唯有他在荒凉里被冻成了冰柱。
在这世上最后的希望,被人踩在脚下碾成了一地的碎末。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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