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这人的影子。柔软的引路灯不知好赖,但凡此间生灵,皆能分一杯羹。
“皇兄,一同走?”苏恒与之并肩,祖灵化成了这雪中的萤火,万千生灵摇摇摆摆的围上来,将这条路塞的满满当当。
“……”谢长临错失良机,刚刚还谈得上风花雪月的场景,刹那间跟闲人赶集似的,不仅挤,还有碍观瞻。
他又没小气到要跟死人计较。
谢长临原本就写满生人勿进的脸上好似阴云密布,隔得老远,洛明就闻到了一股殃及池鱼的味道,谢长临兴许拉不下面子跟这些行尸走肉争亲疏长短,但因为立场问题,他与苏恒原本就不对盘,虽不至于两国之主大打出手,却也免不了一番舌枪唇剑——后来便由洛明负责两界事宜,这才勉强混了个平稳出来。
洛明跟谢长临的交情达上千年之久,一方掉了根眉毛,另一方就差不多能看出睡了几个时辰,吃了糕点还是喝了酒,乃至里头的衣服挑了件蓝色还是白色……而此番谢长临的反应,分明是要惹事。
“喂,可想清楚了,苏恒是他血肉至亲,你把人都得罪光了,到最后谁来帮你?”人前洛明自然是恭恭敬敬,十句话八句都要带个敬称,不是“主上”就是“君上”,但私底下咬耳朵,他便连名字都懒得喊,直接“喂”来,“啊”去。
“我可曾怕过什么?”谢长临道。
“呵……”洛明瞥了眼最前头提着灯的人,眼尾一挑,不置一词。
路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苏忏将手里的灯往地上一放,忽然间光芒大盛,那不足一两,只作萤火微光的魂魄像是竭尽了最后一丝全力,刹那间的与日争辉后,沉入一片黑暗中,而跟着他而来的阴兵们铺天盖地离散而去,重入了轮回。
最终这一场自正午至黄昏的争权夺势,只留下一地白骨为证。
苏忏想了想,又将那已经成了空壳子的花灯捡起来,里面还残留着一点余温,但那哭唧唧的小胖墩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唉……”还没等他一口气叹完,天朗日清的皇城里呼啦啦涌出一帮子的大臣,方才虽然躲的及时,但这一番又是狂风又是冰雹的,体面的官服早被折腾的不像样子,绣着或禽或兽的补子还有绷了线挂下来的,不像是来参拜,倒像一路讨饭过来的花子。
苏恒忍下了刚到嘴边的笑,还没等这帮迂腐不化的老臣开口,先半真不假的斥责了一句,“成何体统,还不快各自回家,整理干净了!”
“可是陛下……”谢长临的身边跟着一个太傅洛明,大楚当中自然也有个束缚帝王礼仪的太傅徐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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