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终究抚养了裴挚十九年,裴挚早把为裴明远养老送终当成了己任。
所以,裴挚到底还是留下了。
手术当天,在病房等着麻醉师来接人的时候,裴明远突然问:“白砚最近还好吗?”
裴挚说:“挺好,就是忙得脚不沾地。他人来不了,让我跟你说一声,祝你早日康复。”
裴明远长叹一口气,垂眸道:“我对不起他。”
段墨初的罪行公布后,对着那一长窜证人和受害者的化名,裴明远作为半个知情者,稍微用脑子想想,就能把这些人挨个对号入座。
谁不后怕啊?他也后怕。不管他对白女士有什么样的怨怼,白砚终究是无辜的。更何况,在白女士弥留之际,他还答应过照顾白砚、护住白砚,可他没做到。
或者可以这样说,他从没想过认真守诺。
眼下,也只能庆幸白砚足够幸运,否则裴挚的以后会是什么样,他也不敢随便猜测。
裴挚自然能想明白这些,眼睛朝窗外瞟了一遭,“放心吧,他没因为这个怪你,他从没觉得谁理所应当对他好。”
裴明远说:“你们俩真是犟到一块儿了,不仅犟,还总不会服软。对外人这样就算了,往后一起过日子,该让着的地方你就让着些。”
这就是打心底接受他们在一起了。
裴挚笑着应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对别人再硬,在他面前总是软的……”
这话是不是不太对啊……
裴明远定定瞧他,嘴角抽出一个笑。
裴挚这才把话扭顺,“我对别人再硬,在他面前总是服软的。”
裴明远点头,“行,挑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吧,就算是俩男人,名正言顺也是要的。”
一直等到裴明远出院,裴挚才收拾东西去寻他哥。这天,白砚刚好在宋憬闻地盘上做节目,裴挚上飞机前打了个电话,白砚听完他的行程,说:“那刚好,今晚东晓请我上门吃饭,你下午到,咱们可以一块儿去。”
裴挚听出点意思,“他俩成了?”
要不东晓怎么会是个主人样儿?
白砚说:“我不清楚。昨晚我跟东晓通电话,他说要找机会见见,接着,我听见宋先生在一边说话,让东晓问我今晚是不是有空,有空的话,就去家里吃饭。”
这不还是宋憬闻的意思吗?
裴挚觉得他这血缘上的哥就是没他干脆,半年都过去了,还没把人搞定。不过,认真想想也是,东晓情况太复杂。
白砚这天收工早,自己带着保姆车亲自到机场接上了裴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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