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殡仪馆举行,很隆重。二姑哭得最为伤心,可她的丈夫并未陪伴在身边给予安慰。魏志海敛起了曾经的纨绔气质,变得沉默寡言,他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母亲,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对方,想了想,亲自蹲下去帮她擦眼泪。
琐事不断,魏展承担了大部分责任,在忙碌间隙,他突然想到多年前魏群安整理的那份文件。
这份对涉及天青县矿区溃坝一案的官商而言可说是死亡名单的文件保留在魏阑山手里,当初案件审理时被提交给了法院,而照魏阑山老谋深算的性格来说,必定还存在备份。
备份由十分得魏阑山信任的一名律师保管,魏展好一番周旋才得以看见。在看到它之前魏展心存怀疑,既然魏群安已经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因,那他怎么可能在生命尽头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魏阑山?
这个疑惑直到最后一个字落入他视线也未解开,那么,很有可能他看到的内容并不完整。
然而无论如何威逼利诱,比他年长两轮的律师对所有询问皆是摇头。
他放松了身体往后靠,半眯着眼打量对方,“齐律师,你该清楚自己现在是吃着谁的饭。”
这话一语双关。齐鸣认真挑菜里的西芹,嚼得清脆响,脸上笑容可掬,“他最怕人看见的医护人员证言都一并给了你,我这儿确实没有更多东西。”为了保住饭碗,又多加一言,“真要查,你该换个思路。”
再不肯吐露更多,魏展掐死老东西的心都有。
不过,换一个思路,他也就真听了这建议,尝试着站在整个事件外,先假设文件并非魏群安主动交给魏阑山,那么他会给谁,谁又具备这份信任?当然,之所以不是郑舒雨则完全出于保护。
时间过了太久,知情人也都大多散场,魏群安当初在天青县究竟与谁交好已经很难查证,况且,这是一个在魏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出现过的人。
说到魏寻,他此刻正高兴着,母亲很少到他住处来,今天来了,他为她泡以前哥哥最爱给家人泡的荷叶茶。三叶草已经返青,郑舒雨在院子里摘了一把来,要装点木桌上空了许久的白瓷瓶。有几支根茎落不下去,大概被挡住了,她调了调位置。
魏寻喜欢这样温馨的相处,可郑舒雨却说:“我要走了。”
走?走到哪里去?
他呆傻着,母亲补充,“去澳洲,你外公年龄大了,需要人照顾。”
这样的理由,魏寻说不出反驳的话,又或者,即使反驳也留不住去意已决的人,加之,他已经是行为独立的成年人,母亲对他不再有任何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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