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一个春天。我倒是挺高兴,终于有谁陪着。
忽有一天,他们不打我了,心平气和同我道别,说是要回故乡去。他们的尸骨已被送回故国,他们看清回家的路了。
我不解:“你们的骨头和你们回家有什么干系?”
他们费了好大功夫向我解释:死在异乡的人,尸骨总要被送回故乡才能得到安息,死在异国的人,尸骨总要被送回故国才能安息。
“没别的方法吗?”眼见那群白衣人始终没能找到我的骨头,我深怕自己要被困在这荒原之中,永远无法安息。
“也有别的办法,就是将尸骨好好安葬,再立一块墓碑。”
可这也得有人找到我那把老骨头,那可难办,我没法跟活人说话。他俩也很遗憾,然后一道儿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好在第二年,被蛇咬死的一位老兄脑子灵活,同我商讨之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办法:托梦。
于是,我兴冲冲跑进一个白衣人梦里,告诉他我的尸骨在一棵树下。
“可是,老兄,是哪一棵树呢?这里有成千上万棵树。”
“呃,那是一棵长在河边的树。”
“河边的树,那也有成千上百棵。”
“你还记得其余特点吗”
“没了。”我很不好意思地摇头,其实关于具体方位,我也记得不大清楚。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都很好,这几群白衣人没有谁再将小命丢掉。只有一个给狼咬断了腿,对此,我十分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