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谢策道方才松口。
末了,他淡淡地道:“朕不大想让你奔波这个劳累,但拿点功劳堵悠悠众口,还是有必要的。”
谢重姒怔了怔,模糊地觉察出父皇话中深意,她一贯直来直去,开口问道:“父皇何意?”
“前年你皇兄任性以来,朕考虑过传位于你。重重,你朝野上下,威望已不小了。”
这话可谓离经叛道。
大齐士大夫风气盛行,千事万事,远非“威望”二字可决定。
还有压制垒聚于万物之上的□□律法,和框架束缚。
在场伺候的宫人都被帝王心血来潮般的话,激得眼皮跳了跳。
谢重姒却知晓他不是临时起意,失笑无奈:“那皇兄呢?”
谢策道:“只要你没意见,那混蛋乐得撂担子——从小到大懒得要这位置多少次了?次次都是朕求着他,没个长进的!”
“现在不会了,皇兄做得很好。”谢重姒摇头,“再者,父皇,我和那位昭阳殿下讨论过齐梁二国差异。儿臣上位自是可以,但推翻舂米插秧、男耕女织的劳作律规,少则二十余年,多则一百余年。西梁一脉用了整整一百四十三年,再历经八王之乱削弱叛贼,方才政权彻底稳固。她们基底为机关木器,而非手提肩抗的气力,再垄断天枢院和四礼堂,女男比例控制在十比一之上,生产结构尽数以女子为主,自然造就女子为尊。在大齐么……”
她淡淡地道:“不现实。您只要透露点想传位于我的态度试试?明儿以头抢地的谏臣,就能从太极殿排到朱雀大街末尾。您不是说国内动荡吗?还想再动荡点,乘风破浪当弄潮儿啊?不怕一个浪头把船掀翻了?”
谢策道知道她所言非虚,沉默半晌,无言以对。
谢重姒“哎”了声,十足乖巧地上前给他捏肩捶背,想了想,道:“但您可允儿臣并立私塾文斋,微末之处改弦更张。说不准几十年后,真能诞个女帝?太|祖皇帝为和长平侯爷结为夫妻,做的事就是民野朝堂间放出风声,好让朝臣有所准备,再雇佣丹青妙手和画本先生作图写文,引起贵女小姐阅读交流,蔚然成风后才一锤定音,昭告婚事。那几年,龙阳之好可不像现在,不是什么低人一等的事儿。可见民思民想,才是国本根基。”
“功不唐捐。”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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