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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安抚了郑有贵,他就吩咐其磨墨,自己则是开始斟酌弹劾张四维的奏本。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他作为门生大逆不道地弹劾了座师吕调阳,然后就弹劾了王崇古和张四维,但那一次纯粹只是搅浑水,却和如今的情势完全不同。
在草稿上,他直接把张四维主导的此次伏阙打上了挑拨骨肉,危言耸听的印记,随即又把自己早就掌握的张四维种种黑材料给彻底罗列了一遍,随即给张四教头上扣了一顶扰乱淮扬盐业的大帽子。至于最后,他直接用上了最劲爆的一条丑闻。
张四维自己给汪道昆写信,挑拨其用宗族势力对付他汪孚林这个族侄,事败之后却推在儿子身上,欲图放火烧死张泰徵灭口!
等他细细一条一条再次检查了这些罪名的先后顺序之后,他就轻轻舒了一口气,开始照着草稿誊抄正本,脑子里却在思量宫中究竟什么时候会有消息。
可以想见,李太后既然把张居正都给召进去了,不顾其重病在床,事情显然非同小可,那么,宫门会不会彻底看死,张宏会不会不能脱身,会不会能脱身却顾不上他这一茬?而姜淮这个御马监监督太监会不会分量不太够,所以打探不到最要紧的情况,于是送不出消息来?还有冯保,冯保身边的张宁……
到了这一步,还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是那么好算准的,否则他哪里用得着打灭口锦衣卫那三人组的主意?
汪小官人在直房一面精心雕琢可能是自己在都察院的最后一份奏本,一面在神游天外地设想各种可能性。从这种分心二用的本事来说,他自然算得上天赋异禀。而伺候笔墨的郑有贵那就着实是汗湿重衣了,认得字的他几乎可以看清楚汪孚林写的每一个字,可正因为看明白了,他方才觉得着实心惊肉跳。
这完全是和张四维……不死不休的节奏?
就在这主从二人各有各的思量时,外间突然传来了轻轻一声咳嗽,紧跟着就是他们全都非常熟悉的胡全的声音:“汪爷可在屋里?”
郑有贵几乎是一个箭步窜出门去。撞开门帘出去的时候,他见胡全显见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就竭尽全力用最平稳的语气说道:“胡爷您屋子里请,掌道老爷就在里头。”
胡全却还对郑有贵打了个哈哈:“郑老弟怎么还是这么客气呢?我算哪门子爷……”你在外头看好,我叫你爷都行!
等到进门之后,他见汪孚林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儿,想到自己得到消息之后心急火燎赶来,他倒觉得自己实在是养气功夫不够,否则怎么人家年纪轻轻是官,自己却是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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