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
连大河顿时喜出望外,他被连大河拖着悄悄从书房窗前走过,禁不住探头看向半撑开的窗里,疑惑小声道:“一直在睡?这岂不是睡了一整天?大当家多少年没这样睡得沉了?大小姐的那酒……”
透过雕花格窗上的白绢,他隐约看到内间床上,盖着黑锦蟒纹被,沉沉睡着的人影,大当家这些年都睡不好,天天都会做梦……
连震云面无表情,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他站在近岸的河水里,初春冰冷的河水淹到了他腰上一寸。黑漆漆的河面无边无际,深夜两岸只看到丘陵隐约的起伏,偶尔有几盏移动的桅灯闪烁,几条漕船从远远的河心开了过去。
“混帐……”
他在冰冷的河水里咒骂了一声,这是他这些年睡不着喜欢做梦后,头一回在梦里这么狼狈,平常他都是很威风,像鸟一样能飞的。
他睡前喝了连比儿孝敬过来的御酒,那是四爷前些年好不容易登了基,他今年也做了九省漕帮的总漕主,赏赐下来的,他嫌御酒不好喝,本来不知道丢到了哪里。没料到连比儿不知又从哪里把酒翻出来,说特别埋在了长江、淮河、黄河三河交汇之地,正是中华水脉精华之处,前通上古,后至万年。
因为要过情人节了,所以才挖出来送给他喝,喝了就能心想事成!
成个屁!
她就是忍了十年不想再忍,想灌醉了他好去和翁白单独过情人节,别以为他不知道!
没孝心,到底不是亲生的!
他没好气地把左脚从臭河泥里抽出来,正要上岸,十几步外的河岸突然间传来一些水响,他眉头一皱,看了过去,除了他一直想见却见不着的人,梦里他很少遇上别人。
水里慢慢冒出来一个矮小的人影,应该是个十来岁的壮实孩子,一时间看不清是男是女,头上顶着一个小包,打着赤脚,呼哧呼哧吐着白气,艰难地从冰寒的水里爬上岸,牙齿打战的声音在黑暗里听得一清二楚。
连震云对小毛孩子不感兴趣,正在转身离开,然而悉悉索索地声音响起,转眼间,爬上岸的孩子竟然脱下了身上的湿衣裳,在寒风中露出赤光光的身体。
是个女孩。
连震云微微一怔,看着初春淤泥的漕河,还在河心不时驶过去的漕船,心里像是有些什么事想了起来,却又想不清楚。他看那女孩反正还什么都没长出来,被他看光了也不会损失什么,走近了几步仔细看她的脸。
粗壮结实,大眉大眼,不丑也更说不上美人胚子,他一眼想起来了,她长得有七八分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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