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远处传来木扇门轻合之声。秋日微风渐起,拂却窗边三两微尘。
亓元解看着眼前身姿挺拔、气度如玉的两个年轻人,心下生出无边的疲惫。
他知道亓徵歌终究不是秦今,也终究不是自己。秦今做不到光明正大地嫁与心上人,亓元解也永远做不到解开因此而生的万千心结。
但他们曾经做不到的事,或许眼前这个长大了的孩子都可以做到。这两载以来,或许这个孩子又有了千般万般的成长,有了许多他不曾有过的信念。
但说到底,亓徵歌也不过是个方才出师几栽、于江湖而言亦是生客的年轻人。这样的年轻人,做出与世有悖、离经叛道的反常行径时,究竟又会有几家支持、究竟又能走到几时?
亓元解疲于再同自己的骨肉玩几擒几纵的游戏,他看得清亓徵歌的才能,却也看得清她所选之路上,荆棘遍布又空无一人。
“……我对你们的事,已经没有了心思再去做评判。”
亓元解咳嗽两声,缓缓开口。
“今日这一出,你们很有勇气。琹儿,你做了你母亲一辈子也不敢做的事,逃出了她一辈子也走不出的桎梏。”
“我也并不能说你们是错了。”亓元解看向窗外寂静的四垂高天:“但琹儿,你要知道,容决谷的谷主之位,绝非是我让你坐上去,或是你几个师妹、几个师叔师侄想让你坐上去,你便能够坐上去的。”
陆莲稚闻言,多半也知道了亓元解想要点明何物。
“容决谷立世百年,能力为一,信誉为二,风气为三,此三者历时而不绝,为世所赞,这是容决谷。”
“如今我并不是畏惧人言,但琹儿,你要知道,如若你执意如此,又不为人所解,你便永远无法立足于世。你的身边人与你的眼前路,便始终都是鱼与熊掌。”
“你只能做出选择。”亓元解疲惫地看了一眼亓徵歌,问道:“我已大不如前,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一擒一纵放任自流的把戏,我不会再同你玩了。你若是有了选择,便告诉我你留,或是不留。若是不留,我便也不再会挽留你。”
亓元解突如其来的强硬令亓徵歌生出了几分昔日图景重现的恍惚。
——“你留,或是不留”,既然这句话的答案代价是陆莲稚,亓徵歌便一开始心里就有了再坚定不过的答案。
“父亲,我……”
“谷主大人可否容在下冒昧一句?”
亓徵歌还未说完,陆莲稚便带着几分笑意上前了一步。
“在下倒是认为,谷主这个选择,或许可以并不局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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