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各地的弹劾折子如流水般涌入京城。三日内,竟又有数十名京官落马,其中一多半是相府门生。皇帝怒,下令彻查翰林院所有庶吉士,而后又颁旨宣布今科朝考作废,择日再行选拔。
朝堂里大规模的变革一日赛过一日,直闹得风起云涌、气象万千。周锦岚立场尴尬,自老相爷入狱后,他便向翰林院告病在家养着。期间,也就只有陈景焕来看过他。
小陈大人如今是正五品的户部官员,又兼得个都察院一把手的叔父,在朝中也算炙手可热。有他隔三差五的来看望,朝中的人也不好说周锦岚的闲话。
“陈大人近日常来看望下官,倒叫下官心生愧疚。如今满朝皆知我周锦岚叛父求荣,即便现在在朝为官,怕是也得不到圣上重用,前途堪忧啊…”周锦岚对着陈景焕苦笑。
“我爱看谁就看谁,旁人还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不成?”陈景焕不由分说地在椅子上坐下,笑骂,“你还当我愿意来呢?这些日子圣上遍查各地方财务,户部里忙成了一锅粥。那账册,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往里抬,一天十二个时辰点着灯熬着油都算不完的账。我若不是真担心你,才不会浪费这个时间与脚程呢…”
“是是是…知道大人疼我…”周锦岚连忙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陈景焕一个爆栗敲过来:“油嘴滑舌!”
过一会儿,陈景焕严肃道:“你可曾去看过你父亲?”
周锦岚沉了脸:“不曾,我没脸去…”
“那方子璞呢?”
“也不曾…”
“为什么?”陈景焕吃惊,“此次的事情可是因你而解决的呀…”
“我…哎,一两句话也说不清…”
陈景焕见他低着头,道:“我见不得你这副颓丧样子。想你刚入翰林时多么意气风发,如今授了官反倒病恹恹的,叫人看了就生气。“
“下官自小身体便不好,前段时间连日来忙绿,确实病了,也清减了些。”
陈景焕便仔细看他的脸:“瘦倒没有瘦,只是这一脸的伤可怎么办?总也不见好。”
周锦岚笑:“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好看作甚?我说病了就是病了,你还不信…”
“只怕是心病吧,”陈景焕叹道,“俗话说,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恕我直言,你父亲此番劫难,即便不是你,过些天也自有其他人拉他下马。有道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只不过是做了为人臣子该做的事情。你是读书人,这话自不必我细说。”
周锦岚点头:“大人说的是…”
“好了,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陈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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