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确是一时气愤,但又何尝不是在保护他?”
“你早知自己时日无多?”
“知道,但不确定。他两个哥哥入仕比他早,早就陷在浑水里出不来了,但岚儿却是个单纯孩子…老夫很庆幸,他没有受到连累。”
缩在墙角后的周锦岚很震惊:原来当初自己搬出相府,竟是成全了父亲的“保护”。
“你不恨他…这话你该说给周兄听,他现在必是愧疚得很。”
“说给你听也是一样的。”
方子璞沉默。
“方大人,你可知自己像极了一个人?”老相爷再开口,话语里透着一股温柔。
“谁…?”
“宋贤生,”望见方子璞张口欲辨,周相连忙补充,“当然不是死前的他,是年少时的他。”
方子璞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何…何解?”
“贤生死的那天,我在朝堂上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们是一类人。你跟当年的他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恃才傲物,一样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却又不得不屈身于污浊的官场。”
“可他后来——”
“是我的错。我本以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往上爬,就不会再看人脸色,不会再被人指使,更不会再受人欺负。到头来,却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比受人欺凌更加绝望的痛。那种明明彼此牵挂却又不得不形同陌路的痛,那种阴阳两隔、空余回忆与悔恨的痛…”
“这么说,你最该恨的人是我。”
“不,”老相爷摇头,“我原以为是你。可是岚儿说的对,贤生是我害死的,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
“可…”
“你知道么?他本无心朝堂。他说他毕生的愿望,是做个与世无争的教书先生,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被孩子们围着,本本分分过一生…是我让他留了下来,是我说,‘我要让我身边的人全都能扬眉吐气的走在大街上’。而他就为了我这一句话,搭上了自己一辈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方子璞叹气,“如果是我,不一定能做到。”
“如果你做不到,只能说明那个人在你心里还不够重。”老相爷点头道:“方大人,老夫劝你一句话,办完老夫这件案子,就请辞吧。”
方子璞很震惊:“为什么?”
“你不适合这里。你也好,贤生也好,你们这种性子根本就不该待在朝堂——”
方子璞急切的打断他:“可是我十年寒窗,一朝金榜,为的就是能入仕为官,为国家出一份力啊!”
“你听我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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