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着辩证思想的深刻内核和基质吗?但作为教派,禅宗也有“南能北秀”一类为争正统而互相攻讦的历史,显得并不那么超脱和虚净;也有妄自尊大故弄玄虚繁文缛节大打出手,使那种清风明月似的禅境同样叠映上诸多污迹。
也许,真正的宗教只是一种精神和心智,一种透明,一种韵律,一种公因数,它的任何外化和物化,它对任何教派的附着,都只能使它被侵蚀被异变。于是我不愿意接受任何现实的宗教活动。
但我能理解很多作者对宗教的兴趣。在我看来,这种兴趣表现了他们创造现代新人格新智慧的急迫追求。他们处于改革的动荡之中,处于中西文化撞击的隘口,身后是残破的长城和一片暖土,前面是大洋那边的陌生的摩天大楼和滚石乐中的吸毒——到底选择什么?这当然是似乎很学究气的问题。在西方,从嬉皮士到雅皮士,从理想主义的否定到现实主义的肯定,从愤世嫉俗玩世不恭到温文尔雅舒服安闲,很多青年人终于接受现实而变得安宁起来了。他们就这样活下去。但问题就这样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吗?没有。西方叫嚣似的滚石乐,使我们听到了他们某种需要充实和慰藉的心灵躁动。而更重要的问题当然还在于我们自己,我们当上嬉皮士或雅皮士,就够了么?
历史赐予厚爱,让中国人付出数倍于其他民族的代价来重建人生。很多朋友已经学会了“看透”。在他们犀利的调侃、反讽、刻薄面前,一切故作姿态的说教者都免不了冷汗大冒,一切曾神圣显赫的观念都狼狈不堪。这些人总是带着有毒的眼光东张西望,既挑剔豪贵也挑剔平民,既挑剔改革者也挑剔保守者,既挑剔哲学也挑剔武侠小说,既挑剔对他们的褒奖也挑剔对他们的指责,似乎什么也满意,什么也无所谓不满意。这些文化的弃儿,强有力地反抗和消解文化,摧毁一切意识形态,包括集权主义也包括自由主义。如果撇开他们中间一些自大狂和自私狂不说,他们显然折射了民族灵魂的某种觉醒。他们的“看透”,将成为在中国复活封建专制主义的强大障碍。这种障碍不一定来自成熟的理论修养——他们不具有;不一定来自强大的组织体制力量——他们往往吊儿郎当游离组织之外。这种障碍是来自他们制造了一种流行的人生意识,来自他们对社会传统习尚、情绪、思维方式等等的一种破坏式检验。就这个意义来说,我觉得他们客观上并没有出世和消极,而且以另外一种方式参与了社会,推动了社会的前进。
但从主观上来说,他们中间某些人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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