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流连痴迷。我吃了饭就走,留着今日不尽的余味,慢慢咀嚼,岂不甚好?”
一姐沉吟了好一会儿。“少棠回家,自然要问。”她的声音显得很理智,“那该怎么说?”
这句话把郑板桥问住了。至亲重逢,情好逾恒,形迹上再亲密,还是可以解释的。而正作久住之计,忽然不辞而别,这样留下来的一个疑问就太严重了!不但无法解释,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自己已不在于家了——在于家的是一姐,从此她将在丈夫猜疑的眼光下过一辈子。此是何等难堪而非同小可的一件事!
仅仅为了一姐,郑板桥就不得不放弃原意,另作计较。
“都是三十多的人了!难道真的自己管不住自己?”
一姐的话中带着些伤感,但声音倒是平静的。郑板桥听入耳中,愧在心头,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姐有定力。同时他也感到肩头的压力轻了,只要一姐有这样的定力,自己就比较好应付。他自觉如失足落入情海之中,勉力挣扎,可登彼岸;但如一起掉下去的伴侣,拼命拉住自己的辫子不放,那就非同归于尽不可。如今伴侣既已释手,就不妨从容自救。
“你还是住在这里,好好用一用功。可也不必太辛苦,把身子养得好好的。都说举子入闱,在那间鸽子笼似的‘场屋’里,比在监狱里还苦,三场下来,身子不好顶不住。那时,再有满腹经纶,拿不出来,也是枉然。你听我的话,没有错!”
絮絮叮咛,说又说得在情理上,尤其是那略带命令的语气。郑板桥的感觉中,一姐应该是表姐而不是表妹,不由得就点头答应。
“少棠是好人,性情豁达大度,我取他的也就是这一点。不过——”一姐没有再说下去。
好话之后加一转语,就要说出不好的来了。郑板桥不愿听那话,所以她欲言又止,他也不作追问。
“喝点热汤!”一姐舀了一小碗秋儿刚端上来的火腿冬瓜汤,放在郑板桥面前,“酒也够了吧?午间少喝些。”
“嗯,嗯,好!”
吃完饭刚回到客房,跟着便是秋儿送来了一盏清茶。等她转身出门,郑板桥还未坐定,又听得人声,这次是于少棠,后面跟着一名挑夫,一肩行李,前头是铺盖,后面是个黄竹书箱。
郑板桥认得是自己的东西,心想:这一下是住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页 / 共1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