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颜贞困惑却顺从地躺下去,眼睛亮亮地盯着她,似乎好奇着她的举止。杨青阑一直觉得他太过于轻信与人,或许不只对她如此,像只初生的幼犬,心智自从十岁的大病起便掉进琥珀里封存至今,所有尔虞我诈都与他无关。
蛮族的衣物并不难脱,用手指挑开几根系带便松松垮垮地敞开,像拆开包裹糕点的一层纸,浅麦肤色在烛火炙烤下呈现一种桂花糕的细腻质感。完全一副成年男子的体格,平常都是骑马围猎,弯弓射鹰,朔风雪花打磨的躯体像一柄掂在手里上好的马刀,放松的肌理线条有种蓄势待发的力量感。杨青阑的手指落下去时胸口明显地紧绷,他仰着脸,慢慢比了个水流的手势,茫然地摇摇头,似乎在问她不沐浴时为何要脱去衣物。
手指搁在唇上,一个噤声的动作。杨青阑放软身体滑坐在地面的兽毯上,支在床榻上的手托住下巴,轻轻哼着汉人的儿歌,和平时绣花一样,先挑出绣盘扣紧绢布,于是一副镣铐就轻盈扣住阿塔尔颜贞的手腕,他困惑地眨眼,扣住的双手比划不出,只能由喉舌发出唔唔嗯嗯的含糊低喃,被摆弄时倒也顺从,由杨青阑牵着镣铐将双手伸过头顶,随之绷紧的皮rou仿佛搭了箭的弓。接下来便是挑绣针了,各类大小形状的玉器准备得齐全,她随手拣了件适中的,放在烛火上均匀烤暖了,揭开瓷瓶转手一倒,半凝膏脂在暖玉表面融作温油,堪堪坠在绷紧小腹上,像毒蛇尖牙最末端滴渗的毒汁,急欲扎咬进温热丰沃的rou壤。
唔。他满眼茫然地盯着玉器,又在含糊地问了。杨青阑支着下巴用玉器绕着圈逗他的东西,男人的物什嘛,左不过就是这种东西,萝卜根茎一样粗糙蓬乱的样子,被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碰刺激着充血杵起。他仰起头,目光畏惧而着迷,像盯着烛火的孩童,全然不认得那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却又备受吸引。
要选彩线了。她从琳琅器具中拨出一枚精巧铜铃,小小的铃铛,不足指甲盖大小,锦上添花或者火上浇油,诗词韵脚一样朗朗上口,被玉器轻轻推至腿间。抬头望过时烛火正滴下潸然蜡泪,昏聩光色像隔了蝉翼纱管中窥探,那双苍青的眼睛已经隐约湿润,周遭眼稍泽得微微发红,明明没有流泪的缘由,只是人们因火熏或胡椒流泪时同样也并无煽情缘由。唔,他仰着首想起来,又被一只再瘦弱不过的手按回绵软微陷的被褥。
牵引彩线的绣针搽了油,顶端推着一枚铜铃,开凿进细狭的针孔。他的腹部轻轻顶了一下,眉毛茫然又无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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