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不应该救到底吗?”
迟晚总是哑口无言,他一般的应对的方式就是在给独孤敷药时在独孤耳边叨叨上两句让独孤也不顺心些。
“我救过的人都信人间有大道,你信吗?”
独孤当然是不信的,他不止不信,他还要蔑视迟晚的道:“一个将近三十岁的人还像三岁的孩子一样天真,不得不说你活得有些可笑。”
迟晚从来不会反驳他这句话,要怎样和一个心怀恶意的少年诠释人间的温情?这个难度比单纯的救一个人要大上许多。
两个人的对话往往是以迟晚的沉默而终结。
迟晚打开了窗子想要透一透满屋的药味,窗口前的树梢上半只鸟儿也没有,迟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从独孤在这儿养伤之后他的竹屋前再也没有过任何活物踏足。
山风是百年如一日的凛冽,哪怕迟晚只留了窗子这一个小开口也依然足够将迟晚吹得打个冷颤。
独孤已经穿好了衣服下了床,桌上放着的药汤还在不停的蕴聚滚滚的热气,他端着碗仰头将药汤喝了下去,然后将碗重新放回了桌上。
他站在桌前打量着迟晚。
二十六的迟晚生得温润,像一块刚刚从山中挖掘出来还未打磨的璞玉,多少带着山脉里少许的凉气——十八岁的独孤在迟晚眼中不过是一个心性都不够成熟的少年,二十六的迟晚在独孤眼中也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山人。
十二月的最后一日,山中未着雪色。
迟晚从山下归来的时候已是夜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