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发了一会呆,然后困难地弯下腰,捧了一抷雪放在了药炉中。
小院开了火,小火熬药需要一些时候,迟晚虽然怕冷,却更怕疼,于是他懒得进屋等药开,便站在小药炉边数树上的枝桠。他一边数一边想雪化后大概是个响晴天,到时候山色露了新意,鸟雀各回巢,春就来了。
今年的草药必定比去年要多上一些。
他想的太入神,等鼻尖闻到一股厚重的焦味时他终于又皱起了眉头,低着头去看那通黑的小药炉。药炉里的药汤早已烧干,只余了药材黏在炉底。
迟晚忽而没了兴致再去煎上一副药,他转身打水浸了药炉,熄了火。在风雪中他裹紧了身上的外衣,慢慢走回了屋。他想翻翻他的书,手刚摸到书又尴尬地发觉自己现在并不适合坐下来看书。于是他躺回了床上,失了睡意,脑子里只有除夕夜里影影绰绰的灯火与地面上那盏跌碎的灯彩——他起来时看见那盏灯彩已经惨不忍睹,烛火烧着了它的灯面与脊梁,上檐上的松鹤延年图不知费了雕刻师父的多少功夫,只在一夜之间它就葬在了烛火中,全然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昨夜这个场景不知为何没有引起大火。兴许是有过大火的苗头,但是被独孤掐灭在了屋中。
师父让我参的大道我至今不明白,我该出山去看看了。
迟晚想,他背起书。
“公而不党,易而无私,决然无主,趣物而不两,不顾于虑,不谋于知,于物无择,与之俱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