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伸手拂去了自己脸上的桃花,方儒生这才看清了他的脸——眉似挑开了浓云的山峰,远观只能窥见影影绰绰一杆墨色,近看却能细致到它顶端的锋芒一同收入眼中;眼似被束缚在浓雾中的一点星光,闭眼既混沌,睁眼既光明——他的面相只能算是平庸,偏生这一双眉眼敛住了他的平庸。
方儒生只听闻过一人有这样的眉眼。
京郎。
多承京郎频频顾,常令春风入我院。方儒生轻而易举就想起了这句诸多姑娘时常念叨的话。
那人果然答道:“京郎。那你现在要救吗?”
他蹲下了身子,愉悦地替京郎把已经湿透了的衣衫拢紧了,然后他注视着京郎:“不救。”
京郎又笑:“那好吧,我叫郎京,圣人要考虑救治一下我吗?”
方儒生依旧是不救二字。
京郎没有卸下自己的防备,他笑着同方儒生讨价还价,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圣人不应该普救众生吗?”
方儒生也乐意同他说话:“你不算众生之一。”
“最终他也没有救京郎,京郎的右腿就是那个时候废的。说起来我大概还要感谢他,京郎要不是废了一条腿,大概还没有这么容易下台。他应该没有和你说过吧?想想也是,身为普救众生的圣人,却……”
他的话在陡然生变中消失了——迟晚给了他一巴掌,与此同时迟晚竭力压抑住自己的努力:“滚!”
迟晚不能容忍独孤诋毁方儒生,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只有独孤能知道了,他舔了舔嘴角,忽然觉得肩膀隐隐作痛了起来,那个地方还是迟晚咬的。
独孤压着嗓音呵呵的笑:“大梦该醒了,迟晚。”
他这一回连抱都不屑于抱他。
迟晚的大梦不曾醒,反而使自己陷入了另一个噩梦,他在浑浑噩噩中忽然间记起来在除夕那晚的梦,那梦中的旧时春好像正是他十岁发热时。
春逢骤雨,桃李败谢。
师父那一日晚归,归来时没有打伞,朦朦烟雨渗湿了他的衣衫和发尾,他毫不在意地抖了抖衣衫,抽查他的功课,同往常无异。
“师父,什么是大道?”
“大道需你自己参,你见的人多了,便能知晓大道到底是什么了。”
“我要怎么见到更多的人?”
昏沉间最能贴切感觉到便是叹息声,它沉重得让人背负不起。
“行医吧。你能从他们身上见到世间百苦,也能见到世间百悦,但你不一定能救得了每个人,而那个时候,你若能救,就去救上一救。你借他们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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