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环。
街上女眷诸多,登徒子也随着轻佻而来。
迟晚听到背后有人在吟诗:“眉细从他敛,腰轻莫自斜,姑娘可堪比这柳枝。”
姑娘应是羞红了脸,娇怯嗔道:“公子请慎重。”
他忍不住回过身:“姑娘,他本意是在讥讽你。”
姑娘涨红了脸,啐了登徒子一口,又啐了迟晚一口,然后匆匆携着婢女离去。登徒子愠怒,也跟着啐了迟晚一口。
迟晚捏着柳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出于好意,却遭到了两个人的唾弃,他站在垂柳下低着头,两只手无意识地翻转着自己手中的柳环。
他只站了一小会,然后将柳环挂回了柳树上。
“怎么不要了?”
“那不是我的。”
京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他取下柳环,戴在了迟晚头上:“但你把它折下来了。”
迟晚并不讨厌京郎,相反的是他还有些欣赏京郎——即便他与京郎说他们两道不同,可他丝毫不介意与京郎攀谈。
他想起了昨日独孤与他讲的故事,他有些犹豫,想向京郎问个清楚,他又生怕京郎回答确有此事,那恰恰能说明独孤所说的是事实。
他怏怏地拽拉下头上的柳环,说起了另一事:“昨日你留的那盏茶,我没喝。”
京郎点点头,对此事没有感到意外:“你有事想问我?”
但迟晚说起了另一回事:“我先前在茶楼中,听到有人说起了聂杉……他给独孤下的毒有些古怪,我隐约猜测出了是什么毒。”
“你身上也有这毒?”
这回京郎着实诧异了:“我以为这毒不容易发现。”
迟晚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你的气息不匀调,而你喝完茶后几乎感觉不到你的气息,我翻阅古籍的时候见过有一味药正是这个症状。”
京郎好像对这个的话头并不太上心,只是出于礼节他还是点了点头,无意再说:“原来如此。”
“我想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迟晚问。
回答他的却是独孤。
“惊鸿。”他戴着京郎赠给他的面具,用着他最熟稔的嘲讽神色出现在京郎正对面。“我猜的没错吧。师父?”
“我替师父杀了师兄,师父不应当嘉奖我?”
他将迟晚手中的柳环掷在了地上。
三人神色不一,迟晚只沉默,京郎却讥诮地给出了赞扬:“好得很,你还想要什么?哦我忘了你还想要我这条命,只可惜你杀不了我。要不要现在来试试?”
难怪京郎敢出现在独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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