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手资料。
有什么比身在当时,亲眼所见更直接的资料了呢?
杨婉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怎么说呢?
文献里的那个人是死人,和活人之间没有边界。他们没有隐私,已经熄灭了的人生就是拿给后人来窥探的。但是活在杨婉眼前的这个邓瑛不一样。
他不是烧不起来的炭火堆,不需要复燃。
杨婉觉得,至少在这个时空里,他除了是自己的研究对象之外,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是平等的。
算了。
她最终决定不要这个一手资料,站起来拍掉头发上的雪沫子,但仍然有点不甘心,回头又朝布满黑苔的墙壁看了一眼。
算了。
她又把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
等他好一点了再说吧,反正这一趴……也不是很重要。
第5章 伤鹤芙蓉(四)
杨伦站在马栓边,接过水壶仰头喝水。
李善从雪道上赶来,招呼杨伦道:“杨大人,您来了海子里也不跟我这儿招呼一声。我这…”
他上了年纪,边跑边说人又着急,话没说完就在半道上呛了满肺的雪风,踉跄地咳起来。
杨伦把水壶甩给家仆,朝李善迎上几步,“李公公本不必特意过来,你们给陛下当差,我的事情不能烦你们管顾。”
他说话自慎,也得体。
李善得了尊重,心里也有了些底,一边缓气,一边打量眼前这个青年。
他与邓瑛同年考中进士,既是同门也是朋友,虽然一个入了六科,一个在工部实干,仕途并不相似,但还是经常被京城里的人拿来做比较。
杨伦时年二十八岁,比邓瑛年长四岁,身量也比邓瑛要略高一些,眉深目俊,轮廓利落,今日穿的是一身藏青色的袍衫便服,玄色绦带束腰,绦带下悬着一块青玉葵花佩,站在寒雪地里,仪容端正,身姿挺拔,把坡上劳作的阉人们衬得越发佝肩耸背。
杨家一直自诩官场清流派,崇玉,尚文。但其实上面一辈的人几乎都是循吏(1),没什么太大的建树,但倒也都混得不差,杨老太爷已经年老致仕,在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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