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辗转难眠,便起,闲步庭中,见墙边衰草连片,间或二三白菊,亦颓,毫无生气。而偏厅烛火竟夜不息,影影倬倬,衬得愈发凄凉。呜呼!怎堪此间霜冷风急,不觉泪落沾襟。
欲回房,忽闻背后窸窣作响,冯生大惊,趋而观之。则一团黑影自偏厅掠过,巴掌大小,看不清是何模样。又入偏厅内,唯棺木、白烛。“罢了,罢了!”冯生长叹,纵是鬼物,亦无妨。人死不可复生,若外祖父母有灵,与他相见最后一面,倒也算得上了却心愿。
翌日,冯生一夜难眠,正困倦,则叩门声急,不得已,问曰:“何人?”门外老仆低声道:“有,有客来,自云乃公子好友。”其窃有所疑,猜测百端,不敢妄言,便草草洗漱,出正厅相迎。但见一人着白衣,年甫弱冠,面若美玉,唇如涂朱。正是:璧月琼枝,思往昔看杀卫郎;光风玉树,道不尽掷果盈怀。
知其来,冯生非但不喜,反垂首蹙眉,曰:“汝何故来此?”
其人面带豫色,启齿道:“吾,吾闻弟不辞而别,忧心重重,故冒昧前来……”言未毕,上前数步,欲执生手,遭拒,愈显愁容。
“不必惺惺作态!”冯生喝道。
则一时惶惶,良久,方低声道:“既知弟无事矣,吾自归去。”遂泣而拜别,形容惨淡。
冯生见之,只强忍心酸,俟其人出府,方洒泪,大半日失魂落魄。
若问来者谁?原是冯生好友谈生,名丰乐,长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