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片肃穆。下人们都退到院外,妻妾儿女们在垂花门里跪倒一片,呜咽声不断。
奕干瘪的身体躺在偌大的席梦思洋床上,好像整个身子就要这样往下陷、陷进去了似的。慈禧坐在一旁,轻声问,“六爷,您有什么要嘱咐皇帝的?”
光绪忙上前坐在床沿,也不顾许多地拉住大大的手。“六叔,六叔……我是载湉。”
奕缓缓地把一直望向石膏天花板的视线落到光绪脸上,“皇上,恕老臣……再不能辅佐了。”
“六叔您千万不要多虑,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皇上……我这病怕是熬不过一时三刻了,老臣去了本无足挂齿……可,可咱大清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啊……老臣,老臣……”
“那依您看……如今这朝中之人,谁堪大用啊?”
“现在国势艰难……只有两个人,皇上可以考虑。一个是李鸿章,甲午战败他虽然被劾,被皇上罢去实职……但他、但他确是经世致用之才,久经磨砺,不是那种只会耍耍嘴皮子的人。况且……同治光绪两朝几乎所有大事,李鸿章恭身入局,有教训可鉴,有经验可期,就任艰危,非其莫属……这第二人就是张之洞,他长年外省躬亲,是力主维新之人,且有维新之才,开眼世界,投身地方改革,况他学问极好,中西贯通,正可用于改革维新。有此二人……大清国势或可不至江河日下。”
光绪连连点头,忽想起了什么,“那……六叔以为翁师傅如何?”
“咳咳咳咳……”奕突然抓住光绪的手,勉力支起半个身子,一字一顿咳道:“皇上……咳咳……翁同龢居心叵测,怙势弄权!若皇上重用此人,咳咳……是所谓聚九州之铁不能铸此错者!”
与奕四目相对良久,光绪慢慢垂下了眼睑。“六叔放心,载湉明白了。”
养心殿内。
“翁师傅,你起草的诏书很好,朕需要的就是这样明白通晓的文章。”
“皇上,老臣一片赤忱,只为江山社稷谋福,为祖宗基业竭力,为皇上分忧。这次的变法,变什么,如何变,臣当殚精竭虑,以报皇上体恤之心。”
“翁师傅……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往后变法维新,提纲挈领之处需要讨教师傅的地方还很多,师傅要多多保重身体。”
“老臣……谢皇上。”
欲跪下谢恩的翁同龢被光绪搀了起来,“翁师傅,朕早就说过你我二人独对时不必跪的,快快起来。师傅请坐吧。”
翁同龢苍白的胡须微微发颤,这位两代帝师此刻无疑是激动的。他一手培养大的小皇帝,终于可以一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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