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战了。”赫连柘正好站在阴影与阳光交界之处,脸上的笑容淡得令人看不真切,他有些阴鸷的眉眼被阳光暖化,仿佛一半是温和俊逸的端方君子,而留在阴影中的一半则是强势阴狠的凶恶暴徒。
谁听到他这样的话都不意外,赫连柘这个人,说好听些,是无战不欢,说难听些,就是嗜血如命。
“可若是战,就算是毁约了……”有人迟疑着开口。
“那又如何?”赫连柘丝毫不觉得自己为南疆签下的这份协定有什么宝贵之处,割地,岁贡,和亲……全是他可以亲手取来的东西,用不着大越不情不愿地给。
赫连柘自傲却不托大,他和大越交战多次,大越兵力虽多,战力却不强,将领指挥更是一塌糊涂,随便挖个坑就个个上赶着向里跳。
“裕王已死,羌州、禹州无人镇守,地方官员各自为政,兵力也极为分散,更不要提在这两地布满了我们安插的细作。先取羌州,再取禹州,拿下那座矿山,再以禹州为据点,可攻可守,不出两年,就可全部拿下大越。”
换作其他人说这番话,必定要惹来一片讥笑,南疆相比大越,从前不过是弹丸之地,哪怕添上大越割让的地方,也远不足整个大越十分之一的大小,两年拿下大越,怎么听都是痴人说梦。
但说这话的是赫连柘,是年仅弱冠就能率领南疆军队以寡敌众,斩杀数十大越将领,打得大越节节败退,至今无一败绩的常胜将军,无人敢质疑他对战事的看法。
赫连柘一开口,其他人都没了声,赫连太后的耳边终于清净了不少,她稍微坐正了些,道:“看来诸位对赫连将军的话甚是信服,都没什么异议了。既然如此,此事还是交给赫连将军,如何?”
赫连柘应下。
赫连太后拍了板,心情比外面刺眼的阳光还明媚。
底下这群人畏畏缩缩,无非是怕他们自己的日子过不安稳,但赫连太后是个绝对的主战派,不然她绝不会这样重用赫连家的人。
赫连家的人好战是天性,而赫连太后,她纯粹就是讨厌男人,于是她热衷于把男人送上战场。
她向后靠在椅背上,难得发自真心地笑了。
“那哀家还是在这里,等赫连将军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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