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为何他们都不愿留在宿北楼?!那是他一生的心血,更是蓟家的功业,怎能说弃便弃?!
“跟我回去!”他话一出口,才恍然想起—似乎二十多年前,他便已说过这句话了。
那时,蓟若白跪在风雪中,抱着一身是血的妻子,满头的雪絮像白了发。
大哥,他轻声道,我不想当什么二楼主。
我向来没什么出息,只惦念着埋在院里的花雕酒,落在池中的六月雨,藏在城外的杏花林……
她也喜欢杏花,因我压折了枝桠,气得摔了我的酒。
她说春日快到,大延的杏花也开得很好……我想陪她回去看看……
鲜红的血沿着唇角淌落,蓟无酌回过神来时,蓟若白已抓着他的长剑,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我不回去,他听见蓟若白说,再也不回去了。
“我不回去,”耳边蓦然又响起了与二十多年前如出一辙的话语,蓟无酌抬起头,听见林子砚道,“我不喜欢那儿。”
是啊,不喜欢……
“哈哈哈哈哈……”蓟无酌忽然跟疯了似的笑了起来,“你们都不喜欢,你们都要走,只有我了,哈哈哈哈哈……”
他又骤然眼神一厉,盯着林子砚道:“是我杀了你娘!若不是她,蓟若白又怎会离开宿北楼?!离开北祁!是她害死了蓟若白!是她!”
“你恨我吗?恨我杀了她吗?!”
林子砚握着匕首,手有些抖。他忽然觉得,蓟无酌这话,似透过他在问另一个人,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你该恨我的,恨不得杀了我!可你为何不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江屿行看着他,心想,这老头是不是失心疯了?
他一个愣神,蓟无酌却猛地朝林子砚扑了过去。
“林子砚!”
赵奉也吓了一跳,却见蓟无酌一把抓住了林子砚手中的匕首,一刀刺向自己的腹部。
温热的血淌入林子砚指间,红得刺目。他吓得腿脚一软,跌坐在雪中。
“林子砚,”江屿行急忙搂住他,“别怕。”
蓟无酌垂着眼,轻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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