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目做主,因是一到家便陀螺似的忙个脚不沾地。到了十月十四这天,同和斋定的寿糕好了,凤仁不放心派小厮去,恐路上颠簸碰坏了三星拜寿的花样子,索性亲自打马押车去取,半路正迎面遇见刘士远,二人有日没见,此时都觉分外亲热,刘士远揖道:“潘兄着一向好忙,弟弟两次府上拜会,不巧都赶上哥哥外出办事,这回好容易叫我碰上,岂能轻放的,请哥哥赏脸就在这得意轩吃些酒罢。”
潘大爷抱拳道:“看贤弟面带喜色,想是又有喜事,我这趟不巧却也是个急差,酒是再吃不得,不若咱哥俩饮几杯茶来,左右明日就是寿辰,少不得贤弟早早过来帮衬,待忙完这厢再好好的请众弟兄来家中一聚。”
刘士远再没不从的,二人当街下马,往茶肆中去了。
待二人坐定,茶博士殷勤上了一壶上好的武夷茶,并茶食等物,零零散散摆了一桌子,刘士远又拱手祝潘太公寿,凤仁一壁回礼,一壁说道:“都是自家兄弟有甚么多礼的,贤弟心意哥哥早已心领了。”说罢端起茶盏来让了一让,啜饮几口,茶汤入喉味甘香浮,驱散一身热燥,凤仁又连赞不已。
刘士远道:“哥哥真真慧眼如炬,小弟不才,确有一喜事。”
凤仁笑道:“不愧是温元帅坐镇,这十月才到中间就聚了这许多喜事,贤弟不妨说来一听,让哥哥也跟着沾些喜气。”
刘士远笑道:“敢叫哥哥知晓,是我那内子张氏有了,这些日子在家只要吃酸的,还以为是病了,请了胡太医来家瞧病,一搭脉就说是已坐下了胎儿,我心中欢喜的紧,碍着月份又不敢随处说去,今日知与哥哥,愚弟这欢喜却好似做了双份,愈发不知如何是好了。”
凤仁听了朗声大笑,将手在他肩上拍了一拍,说道:“贤弟成婚有些年月,总也有了结果,可喜可贺,等孩儿落生,不若同我做个儿女亲家,我家有儿有女,保管相宜。”
刘士远也跟着憨笑,连连举杯,劝酒般饮了一盏清茶。
二人在茶肆盘桓了些许光景,潘凤仁有事在身,实不好长留,只得起身作别,二人约定明日上门时候,凤仁便又匆匆打马往前街去了。刘士远心中尚还一团欢喜未散,大口饮尽杯中残茶,又坐着回味片刻,方才出门骑马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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