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越来越酸,越来越软,成块烂rou摊在左胸。他从没受过这样的疼,疼到整片都麻了,头次遭遇,裘榆应付不了。
斑马线上,没追上绿灯。车被迫停了,没法发泄,找不到东西撑着他,情绪更失控地膨胀。
耳朵不被呼啸的风占领了,袁木的我去坐公交吧一遍一遍来回响。脑子也富余了,蹿的全是袁木弯腰抻背在那几尺地上忙来忙去的景象。觉得店里的天花板太低,差点要压垮袁木。也觉得那堆水果面目可憎,差点要就地埋葬袁木。还有一桶接一桶的冰水
都忘了问,他的手冷不冷。
裘榆一松车把手,想绕身后去探袁木的温度。
一路,就松了这么一下。这么一下,眼睛张着,泪忽然扑扑簌簌落出来。手僵住,呼吸刹那困难,他改道去把头盔的玻璃罩掀开。
裘榆弄不清自己是为了什么哭。天明晃晃,竟能哭。
他无声无息地掀起面罩,让风灌进来,任它将泪抹掉了。
后来第二天早上袁木又看到裘榆在等他。
凌晨四点,裘榆他用袖子捧着热乎乎的红薯,说:不是烤的,水煮的,也将就吧,比没有好,吃了再干活。
袁木看着裘榆,还没到批发市场呢,身上先热了,热得要出汗。还没忙完呢,先晕乎了,昏头昏脑地想,供他取暖的碳到底是红薯还是裘榆。
他们一起去水果批发市场,三轮车驾驶座轮流坐。一起装货卸货,摆货洗货,收拾一地的脏泥和残叶。什么事都两个人一起做,节约出一半时间,省下一半力,得以慢悠悠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把苦作成乐。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周五。
裘榆不用上课,九点须去学校门口集合,他六点和袁木坐在店前聊天。
方姨什么时候身体好点?裘榆说。
不知道,先养着吧。
裘榆至今没追问过方琼生的什么病。他拣没边儿的说:养多久啊?总不能天天让你这样,别到时候副业干成主业。学不上了,你开店得了。
你累吗?袁木偏头看他,伸手把他敞领的链拉上。
裘榆回头看了看店内,说:就这点东西。
袁木:火车上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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