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夫。”
女孩声音清冷,压过学堂嘈杂之声。
“私以为,无义无德者方有此行。老子言,阴阳两极,福祸相生。科举亦不例外,利弊同存。非千万人同趋此道,有济世志,咏絮才,陋室德着,方应作此尝试。”
女孩声冷而厉,有虎卧龙盘之气息。
“汝为女子,不应议朝政,处处争抢好胜!”夫子厉声喝。
女孩起身拱手,行的仍是男子礼。
夫子眼皮一跳,握戒尺的手上露出了青筋。
“冯益民,学堂嬉闹,罚抄孟子百遍,戒尺三十,罚跪三个时辰。李兆廷,学堂酣睡,同上。冯素珍,妄议······学堂嬉闹,于藏书阁罚抄女德两遍。”夫子抛下这段话,便气呼呼地走了。
“偏心。”冯益民小声嘟囔。
这是冯小姐第一百九十七次来藏书阁,也是第一百九十七次借受罚的名义在这个本禁止女子入内的地方秉烛夜读。
犹记那年春天,草长莺飞,她在玩着纸蜻蜓,听着屋内父亲给哥哥讲梁惠王,哥哥则顽皮地揪着父亲胡子,偶尔磕磕巴巴顺出一两个字,就得到一顿猛夸。
她听了一会儿,丢下纸蜻蜓,从窗外探进头,缓缓背着;“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着也。王亦曰仁义而以矣,何必说利。”
“经始灵台,经之迎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焏,庶民子来。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
“狗彘食人而不知检,涂有饿殍而不知发······”
“行了,确实有几分小聪明。一介女流,你懂得这些什么意思吗?”父亲粗鲁地打断她。
为君者,当行仁义,同民乐,守农时,施德政,如此好懂之事,我如何会不明白。
“回去学绣花去,别在这儿耽误你哥哥学习。”父亲驱赶道。
她睁着黑洞洞的瞳,道:“朽木不可雕也。”转身走了。
然后她因为出言不逊,在祖庙跪到昏沉。
嗯,我该加强锻炼了。她如是想。
那年她五岁,兄长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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